段北庭送我去警局的路上顯得很沉默,我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機壓根不去在意他。
十五分鍾後到了警局,我打開門下車,段北庭喊住我,嗓音冷清的說:“我走了。”
我答:“嗯,路上小心。”
段北庭沉默的看了我許久,最後還是沉默的離開,我看著他離去的車影覺得莫名其妙。
段北庭又是鬧哪樣?
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段北庭心裏糾結,糾結對我好的同時又看不起自己的糾結。
我進辦公室的時候看見陳桐也在,忍不住的打趣道:“嘖嘖,第一次見你上班比我早。”
“屁話,你才上了幾天班?”陳桐低頭喝了一口自己兌的咖啡,提神道:“哥想到你媽在我們警局,所以提前來和你商量對策。”
“能有什麼對策?”
我放下手中的挎包,拿出口袋裏的警服說:“等李小萌清醒,如果她要控訴就讓她控訴,如果她要賠償就讓我媽賠償,她這人……如果不吃一點教訓,以後會更為非作歹的,再說她的確觸犯了法律,所以……我不能包容。”
“嘖嘖,真是中國好警察。”
陳桐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起身圍著我轉了一圈,不確定的問:“你真的要大義滅親?”
“我不包容,難道你們就真不通人情?”我翻了個白眼伸手推開他就去了洗手間。
剛換上警服後,陳桐就溜達到洗手間外喊道:“時小運,你家親戚讓你去見見她。”
我家親戚,他可真會想新稱呼。
我理了理警服出洗手間,陳桐伸手勾住我的肩膀,笑著說:“走吧,哥給你打頭陣。”
見趙金燕是躲不開的,我拿開陳桐的手去了審訊室,她看見我立即吼道:“時運放我出去!我是你親生母親,你不能這麼對我!”
趙金燕眼圈泛紅,看來提心吊膽了一晚上。
我坐在她對麵,默了默平靜說:“媽,是你觸犯了法律,應該接受警局的調查。”
她一愣,問:“李小萌死了沒?”
她這話太直接,沒有絲毫的悔過之心。
我搖搖頭,聽見她又道:“既然沒死為什麼還關著我?還有我騎摩托車去撞她還不是為了你?還不是為了給你出一口氣!”
她說,她是為了給我出一口氣。
其實還不如說是給自己出一口氣。
因為暴怒的她,什麼都敢做。
真的和李小萌一模一樣,甚至不惜鬥個魚死網破,自己遭罪也要帶上另一個人。
但說到底,也是因為我而起。
雖然我也想複仇,但是通過這樣對肉體上的折磨,違背法律的原則我真沒有想過。
我看了眼一旁的陳桐,閉了閉眼說:“等李小萌清醒後將事情調查清楚後再說。”
趙金燕不敢置信的望著我,問:“你的意思,你要一直關著我?”
我提醒說:“不是我,是法律。”
離開審訊室後,我對一旁的陳桐說:“你詢問過她,所以對我的事也有一些了解,其實最近這幾年我過的都很狼狽,你可以笑話我。”
“我笑話你做什麼?”陳桐勾住我的肩膀笑了笑說:“我笑話你,小叔會讓我活命嗎?再說了,我也被我女朋友背叛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停住腳步,頓了頓說:“其實你可以不用拿你悲慘的事情來安慰我。”
“時小運,你不知好歹!”
腦袋被拍了一巴掌,我踉蹌一步向前撞去,手腕卻被人從身後抓住,我以為是陳桐,但我聽見陳桐顫抖的聲音喊道:“小叔。”
我立即站直身子,手腕隨即被鬆開,我聽見一個冷漠的聲音道:“陳桐,幫我送一份文件。”
待陳桐離開後,我才猛然記起昨天下午陳深說他會參加一個會議,後天才會回來。
可是他昨天晚上出現在醫院。
我疑惑也問出口,他深沉的看了我一眼,嗓音柔和的解釋說:“會議臨時被取消。”
“哦,剛剛謝謝你。”
陳深伸手停在我腦袋上空,猶豫許久還是收回去道:“陳桐做事沒輕沒重,以後多小心點。”
“是,謝謝陳局。”
陳深點了點頭離開,回辦公室不久後我接到陳桐的電話,他抱怨說:“我就不小心推了一下你,但小叔將我下放到鄉鎮去辦事。”
我疑惑問:“不是讓你送文件嗎?”
陳桐苦逼道:“狗屁文件!剛拿了文件正慶幸地方不遠,他就打電話讓我把文件給他送回去,順便讓我去鄉鎮替他拿一些資料。”
陳桐說了鄉鎮的名字,那個地方距離這裏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一去一回就是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