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段北庭將毛巾隨意的扔在一旁,上床側身躺在我身旁問:“怎麼還不睡?”
我答:“我在等你。”
我想等他摟著我睡。
段北庭的手指順著我的耳發別在後麵,嗓音低低且磁性道:“睡吧,我在這兒陪你。”
我伸手抱著他精壯的腰,不經意的說:“我下午的時候遇見宋伽南了,他稱呼你為五哥。”
我頓了頓,疑惑的說:“我聽見很多人都這樣喊過你,甚至比你大的宋伽南也這樣。”
幾乎是不分年齡,統稱他為五哥。
我曾經問過宋靳原因,宋靳說段北庭從小就優秀所以大家順其而然的稱呼了。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你想知道緣由嗎?”段北庭垂著腦袋在我的臉頰上落了一吻,又細細的摩擦著我的唇角,坦白的解釋說:“你家老公在道上其實還算挺有名的,所以這稱呼代表著一種身份。”
我抬頭疑惑的望著他,段北庭眯著眼睛說:“這麼給你解釋吧,從我小的時候就是孩子王,再加上喜歡的足球隊員球衣又是五號,所以大家習慣稱呼我為五哥,而這個稱呼從我入伍到出入社會一直跟隨我,在道上也算有名吧。”
我好奇問:“道上具體指的是什麼?”
“傻孩子,你以為每個企業都很幹淨?”段北庭輕輕的笑著解釋說:“每個做大的企業背後一定藏的有髒事,無論是段家還是……陳家。”
陳家指的是警察局副局長——陳深。
段北庭的話刷新我的三觀,他淡淡的說:“運兒,你終歸太單純,很多事並不適合你知道。”
段北庭言盡於此,我不敢再問。
我閉著眼睛躺在他懷裏,鼻翼間呼吸著他的氣息,腦海裏卻亂糟糟的一團。
清晨我在段北庭的懷裏醒來,睜開眼看見他正低頭望著我,眸心炯炯,灼目生光。
我偏頭擦拭著眼角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有一會兒,早餐都做好了。”
段北庭的大掌揉亂我的頭發,吩咐說:“起來洗漱吃早餐,我等會送你去警局。”
“嗯,謝謝段先生。”我笑。
“傻瓜,或許我更喜歡你喊我老公。”
我斜他一眼進了浴室。
吃了早餐以後段北庭送我去警局,在停車場他默了默道:“我將車留給你,我等會回段家。”
段北庭總是趕著回段家。
晚上才能見到他蹤影。
我反應了好大一會問:“我最近一直沒有見著清辭,是不是段家不同意他見我?”
“傻丫頭,胡思亂想什麼呢?”段北庭手指半屈彈了彈我的額頭,笑說:“他上學呢。”
他道:“段鬱年放了學要回段家完成任務……他的祖父最近在教他練書法,他沒時間出門。”
這個解釋我勉強相信。
段北庭離開以後我去了檢察院,而蕭九月正在整理資料,她看見我說:“我等會要出任務。”
我好奇問:“去哪兒?”
她解釋:“有些事要去盛世跑一遭,聽說沈家老爺子不好對付,我恐怕要吃閉門羹了。”
我說:“你一個人嗎?要不要我陪你?”
蕭九月搖頭:“你別擔憂,總檢有震懾力的,他會陪著我去……應該說我陪著他去。”
總檢是比檢察官地位高,的確有震懾力。
我叮囑說:“那你注意身體。”
我很擔憂她的身體,絕症又不是開玩笑的,要孩子已經是極其勉強的一件事了。
但我又不能讓她去打掉孩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們都無法插手。
我剛離開檢察院就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是北京的本地號碼,我接起來問:“你是?”
一個溫雅的聲音說:“是我,易捷。”
蕭九月提過她將我的號碼給易捷了。
我攏著眉頭問:“有什麼事嗎?”
“時運,我們能見一見嗎?”
我和易捷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但仔細回憶也挺懷念以前學生時代的相伴。
我到咖啡廳時遠遠的看見她坐在角落裏,我過去站在她麵前問:“你一直都在?”
她無意識的攪動著咖啡,似出神許久。
她怔了怔望向我的肚子,笑著說:“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在……你懷孕了嗎?”
“嗯,四個月了。”我坐在她對麵喊了一杯開水,笑著說:“我們恐怕六年都沒見過了吧。”
我實習後就沒有再和她見過,而六年後的易捷憔悴了許久,似被現實生活折磨的太厲害。
“是啊,整整六年了。”易捷端著咖啡低頭抿了一口說:“我們都變了,更都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