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父子過斑馬線,段鬱年的手裏還提著東西,而斑馬線的那頭是一個大型的商場。
我垂下腦袋說:“我看見了我的兒子。”
路上人來人往,但席宸錫能一眼認出,並且準確無誤的問:“是提東西的那個孩子嗎?”
我驚訝的問:“你怎麼知道?”
“和你很像。”席宸錫頓了頓,輕聲的問:“旁邊就是他的父親段北庭嗎?你的庭兒?”
我道:“宸錫,他就是段北庭。”
我此刻不願見段北庭,所以眼睜睜的看著他帶著孩子離開,而席宸錫問:“不去見麵嗎?”
我搖搖頭說:“等會再去接孩子。”
到了陳桐所約的地點快到中午了,一進去就看見他們幾個拚酒,陳深在一旁靜默。
陳深一直都習慣靜靜地坐在一旁望著,他並不去打擾誰也不允許別人去打擾他。
自然,除了他在意的人。
比如薄光。
我走近拍了拍陳桐的肩膀,他抬頭震驚隨即把我抱在懷裏說:“你這大半年又瞎跑,跑就跑唄,連我們幾個人都不聯係,你說你是不是找死?”
陳桐放開我一巴掌使勁的拍在我的肩上,我悶哼了一聲說:“我憑什麼聯係你?你是我老公啊還是我哥哥啊,我聯係你做什麼?”
陳桐道:“你要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
我笑著坐下看向一旁的席宸錫,向他們介紹說:“我的新助理,怎麼樣?帥不帥?”
蕭九月問:“阮庭呢?”
我笑說:“阮庭在公司幫我處理事情。”
“哦,等會你要去接孩子嗎?”
“嗯,要去接清辭。”
薄光遞給我一杯酒說:“鬱年可乖了,雖然這段時間他都和段北庭在國外生活,但我前些日子過生日的時候,我竟然收到了他從國外給我寄的禮物而且還親自打電話給我說祝福呢。”
我接過酒一飲而盡道:“清辭一向懂事。”
“鬱年大半年的時間都和段北庭在國外生活,他已經半年沒去學校讀書了,這個事你等會記得問問段北庭,孩子的學業不能耽擱。”
蕭九月的話讓我皺眉,我想了想說:“清辭原本就是跳級讀書的,所以耽擱半年也沒有什麼,而且段北庭是個心裏有數的男人,你擔憂的事他肯定也想到了,他應該有自己的原因。”
與他們隨意的聊了幾句後,蕭九月和薄光到舞台中央去跳舞,她們原本想拉著我,但是我搖搖頭說:“酒都還沒有喝盡興,你們先去。”
她們離開以後,陳桐歎息說:“南京舊案的事牽扯很深,現在我們都阻止不了了。”
“我知道,沈智呢?沈家應該是幾個家族裏最先成為炮灰的,他們現在怎麼樣?”我問。
“沈智和沈淩已經被帶進警局接受調查,接下來應該就是段家……最主要的就是段老爺子,他掌控段家幾十年,已經黑成一塊碳。”
我喝了一杯酒說:“順其自然吧。”
有些事,並不需要我去操心。
陳深忽而問:“阿運,你心裏難受嗎?”
我愣了愣,陳桐起身說:“我去跳舞。”
我啞著聲音說:“陳深,你知道我的心情。”
我心裏很難受,可是又隻能安於現狀。
“阿運,我說過的,段北庭是這輩子最不會辜負你的人,可能他的方式方法錯了,但他……也有自己的難處,你心裏難受的同時其實他心裏也難受,你們兩個誰也討不得半點好處。一個人難過折磨的是兩個人,阿運,最近他過的很艱難,倘若你願意,你可以嚐試去問問他。”
我偏頭看向一側的席宸錫,他神色淡淡的坐在那兒,垂著的腦袋的模樣令人看上去很低眉順眼,我搖搖頭說:“陳深,鴻溝太深了,我跟段北庭的愛情經過十年的時間已經磨幹淨了,我的這顆心再也容不下他,也不敢再去容他……再說做錯事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也是他,讓我簽約兩次離婚協議書的更是他,讓我丟失……陳深,你們都替他說好話,可是誰又看得到我的苦,你們都覺得是我不理解人,可陳深,現在不要我的是他,趕我離開也是他,甚至背叛我的更是他……他的身心早就成了別人的了,我又憑什麼非得厚著臉皮追著他呢?難道就因為他是段北庭嗎?難道就因為他是我兩個孩子的父親嗎?現在仔細想想也是,我跟他的牽扯太深了,拋開一切都拋不開兩個孩子……三個孩子,陳深,我和他離婚後又懷了一個死胎,一個隻有一個月大的死胎,而且是懷在他和別的女人的床上,你說諷不諷刺?你說這到底是誰虧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