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第一章 黑色布條(1 / 2)

一月份的北京城,寒風凜冽,冷的鑽骨。

北方的冬天不像是南方的冬天,南方的潮冷冷身子。而北方的冷就像是刀子,冷的往你骨子裏鑽,哪怕你穿的再厚,在外麵呆久了也受不了。

我縮著脖子蹲在東門大街外麵,被風吹得腦袋都抬不起來。其實我也不想在外麵呆著,但是找不到工作對於我來說就意味著繼續餓肚子。我已經吃了三天的開水泡饃了。

饃是賒的,水是借的。

我爹媽死的早,我是被爺爺一手拉扯大的。我爺爺死前是個“地下工作者。”六十多歲照樣下海順冥,一輩子也算是叱吒綠林。但是後來老爺子栽了樁,之後就斷了收入,加上老爺子吃喝嫖賭樣樣行,,本來用命換來的豐厚家底,等到我長大後基本上都被他自己交代完了。

錢沒了,老爺子還欠了一屁股債,加上除了順冥也沒個別的手藝,沒多久老爺子就就鬱鬱而終。爺爺死的時候我隻有十九歲,家裏隻剩下一隻和我關係很不好的黑貓和一個爺爺一隻沒舍得賣的大衣櫃以外,家裏窮的連個硬幣都找不到。

老爺子閉眼的時候我自然在身邊,除了交代我照顧好那隻瘦的隻剩骨頭的黑貓以外,還給了我一個類似寶蓮燈的青銅燈盞。

老爺子說陰陽盞是他這輩子唯一沒有賣的東西,這是他第一次下鬥的時候弄出來的,據說為了這個東西的,一隊幾個人幾乎全都交代了進去,他也差點交代在裏麵。老爺子抓著我的手千叮嚀萬囑咐,就算是餓死在大街上,也絕對不許賣了陰陽盞。

然而人一旦被逼到了絕路,就沒了原則。我不是傻子,也不是古代的譽屈之士,寧可餓死也要抱著寶貝一起餓死。

“兩百塊!”潘家園劉寡婦擦著比臉皮還厚的粉,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報出了價錢。

我翻了翻白眼,拿起陰陽盞湊了過去皮笑肉不笑的敲了幾下道:“姐姐,這可是古董,少說也得上千吧?”

劉寡婦聽我說完皺了一下眉頭,鄙夷的一笑。臉上的粉“劈裏啪啦”掉了一桌子。“要賣就賣,不賣就滾!玻璃做得贗品還古董。”劉寡婦瞪了我一眼。

兩百塊固然能解決我一個月的飯,但是吃完後呢?我相信老爺子留這個東西給我不是為了坑我的。我歎了口氣,拿起陰陽盞走出了潘家園。

老爺子的舊房子我一直沒有賣,不是我境界多高。而是沒人買,這地方已經被市區規劃算進去了,沒多久就要拆了,想賣也賣不出去。

躺在屋子裏的破床上,肚子裏直叫喚,老爺子的黑貓在桌子上竄來竄去,我覺得我再餓幾天,我就得對它下手了。

“哢嚓。”隨著一聲脆響,我驚醒睜開眼睛看向桌子,本來放在桌子上的陰陽盞此刻已經四分五裂的躺在了地下,桌子上的黑貓對著我示威般的叫了一聲,反身躍下鑽入了床底下。

“你姥姥啊!”我從床上彈了起來。看著地下的陰陽盞碎片直發愣。這下好了,媽的兩百塊都沒了。

“喵!”黑貓不知道啥時候又從我腳底下鑽了出來,直奔陰陽盞而去。我抬起頭一看,滿地的碎片之中,似乎有個東西閃著金光。

“滾犢子!”我起身一腳把黑貓踹到牆角。黑貓“嗷嗚”一聲慘叫,轉身爬起來跑了出去。我懶得去管它,徑直走到桌子旁蹲下身子撿起了地下的東西。

從陰陽盞中掉出來的是個金色的管狀物,大拇指長短,似乎是純金的,東西拿在手裏沉甸甸的,應該能賣個好價錢。我拿著金管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發現金管底部有個暗扣。我深處無名指輕輕一扣,管子底部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掉出來一個漆黑的布條。

金管子內除了這個布條外似乎沒別的東西了,管子確實是純金的,拿出去最少能賣幾千塊。我將金管子底部的暗扣蓋好,放到口袋裏,走到窗戶前,打開了布條。

“我與天人齊樂,坐享滿目生輝。”黑色布條裏麵隻有這十二個字。我眨巴著眼睛想了十幾分鍾也沒有想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下土順冥的事情我從小聽老爺子講了不少,行當內的很多黑詞我都懂,但是這十二個字我想破了頭也沒想出眉目。

天人難道是指神仙?老爺子說過,古代很多君王費財費力,都為求長生。如果把天人比作神仙也不為過,陰陽盞說不定也是哪個癡迷丹術求長生的君王遺物。

我記得老爺子生前有個本子,記錄著一些經曆和出手後的收入,但是早就被我五塊錢賣給收破爛的了,現在再去找無疑是天方夜譚。

死的找不到,活的還有。下海順冥並非一個人就能搞定的,老爺子雖然走了,但是他有個老哥們還在人世,老爺子這輩子下海幾乎那個人都在,也許找他能從他那裏問出點東西來。

想起來就去做,我最先坐的肯定就是去金店把那個金管子賣了。我從未賣過金子,也不知道價錢,老板給我說按220賣,我的金管子賣了一個我睡覺都會笑醒的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