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市長真讓我開眼界,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這麼讓人照顧的。”梅英說完,也不管梁思源怎麼想,端著酒杯跟趙乃鋅喝去了。熱鬧繼續著,並不因梁思源跟孟東燃來了那麼一出,影響到大家情緒。有些情緒是影響不了的,官場中人個個都是拿捏情緒的高手,什麼時候該把情緒調動起來,什麼時候又該壓著,他們精著呢。別人不說,就說梁思源,這陣已經捧著酒杯跟所有人碰了一圈,再到梅英麵前時,早把剛才那一幕忘了。熱乎乎地跟梅英說:“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我在省裏,幾杯就醉,到了桐江,在梅市長栽培下,這酒量是大增啊。感謝感謝,再敬梅市長一杯。”梅英也回答得好:“光增酒量可不行,得增肚量,大肚量才能成就大酒量呢。肚量不大,不叫男人。”“我本來就不是男人嘛,夠男人的還不你梅市長一個?”“那我呢?”這話正好讓趙乃鋅聽到,起哄似的端著酒杯,過來湊熱鬧。梅英趕忙說:“不包括您,打死也不敢包括書記,我是跟思源開玩笑呢,打擊打擊他,盡衝著我灌酒,書記您要保護我。”梅英這話說得極其到位,女人嘛,稍一撒嬌就把尷尬遮掩了過去。趙乃鋅嗬嗬一笑,跟梅英碰了杯,話中有話道:“失而複得啊,前段日子我都灰心了,心想這新城不建了,咱也省事點。整天跟人家爭來爭去,弄得正事都做不成。這下好,東燃這一搏,算是為你我解了圍。接下來你可要把戲唱好,我這個書記可是什麼也不懂,就知道跟你要戰果,怎麼樣,有信心吧?”梅英自然懂得趙乃鋅這番話的深意,他是在為曾經的妥協找借口呢。為了不讓趙乃鋅心裏有疙瘩,故意用了句色話:“好吧,隻要書記要,我就給,要啥給啥,豁上我這人也要讓書記您滿意。”趙乃鋅心裏撲騰了幾下,說這種話他遠不是梅英對手。以前梅英在省發改委,飯桌上開起玩笑來,就野得離譜。都說現今的女幹部,是槍林彈雨裏練出來的,拿大炮轟都轟不倒,還怕幾個男人?等梅英到了桐江,兩人搭了班子,這種玩笑更是沒少開。每次省裏來人,就要拿他和梅英開玩笑。有時候無所謂,逢場作戲唄,該說啥就放開說。有時嘛,心裏還真有那麼一種衝動。梅英姿色不差,人又異常豐滿,尤其她的臀,特飽滿,特結實,緊繃繃地裹在褲子裏,讓男人總是生出一股欲望。趙乃鋅曾經就在一次視察中,目不轉睛地盯過一陣子。梅英在高處,他在低處,那天的感覺特美,也特怪,晚上他還想了許久呢。說不動心那是假話,但這心思又萬萬動不得。書記市長真要惹出什麼緋聞來,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房間裏越發嘈雜成一片。大家都喝了不少,說話就有些把持不住,有人已經抱著脖子說悄悄話了。趙乃鋅跟梅英相視一笑,舉杯離開,回到自己座位上。梅英似乎心裏有了事,這事到底跟趙乃鋅有沒有關係,別人無法知曉。估計不會,梅英的心思重著呢,尤其到桐江這兩年,跟以前大不一樣了。以前的她大大咧咧,從不知含蓄,現在嘛……孟東燃的電話突然叫響,拿出一看,是個陌生號,沒接,壓了繼續喝酒。電話頑固地叫著,似乎不接就要一直響下去。孟東燃衝身邊的人大副主任說了句不好意思,拿著電話去外麵接了。“是孟市長嗎,我是章嶽。”電話裏響來章嶽情急的聲音。孟東燃為之一振,脫口就問:“章嶽嗎,你在哪兒?”“我在山西。”“山西?你亂扯什麼,到底在哪兒?”“我讓他們當盲流一樣抓了起來,送到了山西,孟市長快來救我啊,我在磚窯做黑勞工。”“章嶽到底怎麼回事,你慢慢說。”電話突然斷了,緊跟著就是盲音。孟東燃似乎聽到那邊的一片嘈雜聲,好像還夾雜著斷喝或威脅的聲音。“章嶽!”他叫了一聲,心嗵嗵狂跳,按原號碼打過去,那邊死活不通。完了,章嶽遭人暗算了!他再也顧不得喝酒,給梅英打電話說了一聲,梅英讓他等酒宴後再去處理,孟東燃哪還有心思,屁股一轉就往外跑。自從回來後,章老水就跟他鬧個沒完,說見不著他女兒,搬遷之事免談。這還是次要,章嶽如果真有個閃失,他心裏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