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欲蓋彌彰(1 / 2)

好熟悉的一張臉啊,好像在哪見過,在哪兒呢?想不起來……

“我的頭好疼……”沈陌顏頭痛欲裂,她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那人會如此難受,腦中如漿般一團糟,某些場景像閃電般在腦中閃過,她拚命的想看清楚,卻在瞬間消失不見。

赫連律殷看著如此反常的沈陌顏微微皺起眉頭,走過去坐在床邊一把抓過她的手臂,伸出三根指頭搭在她的脈間,一臉凝重。

“主上,可是有問題?”

洛花拾在來的路上偶遇到正匆匆趕來的陶驥,見陶驥一臉的緊張,心中正疑惑不已,一進門便看見了這幅光景。

赫連律殷緊緊的抿著嘴唇,眉頭越皺越深,她的脈相極度不穩定,弦脈虛軟無力,浮脈幾乎感受不到,心想自己親自配製的草藥不可能對她這點小傷不起作用,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他放開沈陌顏的手臂,抬手在她睡穴處一點,雙眼頓時失去了神采,漸漸放鬆了緊固的身體,縮在牆角沉沉睡去。

她的額頭還有些許汗珠,安靜下來的沈陌顏更顯恬靜,濃密的睫毛像蒲扇一般輕輕震顫,秀眉緊緊的蹙著,在睡夢裏似乎更不平靜,撅著嘴巴哼哼幾下,又往角落縮了縮。

“隻是舊傷未好而已。”

赫連律殷站起身,麵上多添了一絲凝重,他重新背起手,轉身邁開步子,洛花拾與陶驥恭敬的退到兩旁。

洛花拾看了睡熟的沈陌顏一眼,回頭跟隨赫連律殷的腳步出了門。

陶驥並未跟著出去,他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緊握的拳頭裏滿是汗水,心裏暗暗的想,若當初自己在花燈會上就提醒她會有危險,若自己沒有因為一時之趣看著她被綁架,若自己沒有設計謀引她入圈套,若自己稍有隱惻之心,她現在也不會傷痕累累的躺在銀龍驛這個隨時透露著危險的地方吧!

現在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也好,省的自己時時掛念!

陶驥眼裏愧疚之意散去,殘忍重新映上眸子,再沒有看睡榻上的人兒,整整衣角抬腳跨出門。

“陶公子不必再愧疚了吧?”洛花拾似笑非笑,一臉的狡詐之意,與清秀的麵龐十分不融洽。

“我有什麼好愧疚的?為主上辦事,丟掉性命也無妨!”陶驥一臉的媚陷,恭敬的垂著手立在赫連律殷身後。

“陶公子為我驛如此費心,這正是我銀龍驛福祉啊!”赫連律殷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他,眼神精光流轉,春風拂麵,柳絮紛飛,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對方,半晌,相視一笑,赫連律殷轉身走出未春園。

直到那抹紫金身影消失在拐角,洛花拾才轉過身對著陶驥開口“陶公子身為男子還滿身的花香,未免太招搖了。”

陶驥沒有說話,衝著洛花拾笑了一笑,臉上帶著笑容緩緩跨出園子,洛花拾留在屋前的梧桐樹下凝神沉思。

由於沈茯逸被陶驥打傷,返回的途中不能再與來時一般風餐露宿,雖然行軍打仗少不了血光,但時下不同,既然有條件可以住客棧,為何不住呢。

一行人在中途縣城尋了一所客棧,一名農兵進去詢問又匆匆跑出來稟報,沈茯逸聽完農兵的話,翻身下馬讓客棧夥計把馬拉去馬廄,農兵眾多,為避免引人注目,所有農兵從後門進,自己隻身跨進客棧門頭,那老板笑嘻嘻的迎了上來。

“公子的情況特殊,本店沒那麼多單房,若是公子不嫌棄,可否公子自己住一間上房,其他睡通鋪,如何?”

沈茯逸看了一眼客棧,雖簡陋,但也清爽幹淨,從屏風一邊望出去大概就能看到客棧全景,看來那老板的話沒錯,即便是幾人擠一間,那也是住不開的。

“不用上房,普通就好。”

客棧老板聞言,喚了夥計過來簡單交代幾句不要怠慢了客官之類的話,就讓那夥計領著上樓去了。

沈茯逸匆匆把客棧夥計打發走,關門關窗,脫鞋上床,提起內力運轉真氣,發現一直在丹田處凝滯的經脈此刻居然暢通無阻,他抬手按了按胸口,不痛不癢,暗想昨日身後的海棠樹斷的如此決絕,自己居然毫發無損,那口鮮血,其實是經脈受阻的濁血,那個人,分明是替自己打通了經脈,可為何,身在銀龍驛,卻要幫自己?

莫非……

房門突然動了動,沈茯逸迅速下床踮腳來到門前,悄悄打開一條縫,側著身子偷偷觀察著門外的一切。

樓下,依舊喧鬧,酒色財氣,一片祥和,並無異動。

他暗想自己多心,關了門回頭準備繼續運真氣,就在他回頭的那一刻,他突然發現房中多了兩個陌生男人,警惕之心大起,手裏悄悄的運上了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