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卿若啞口無語。
敢情她說了這麼久,白說了?
該說的都說了,安嬸將楊卿若送過了橋頭,看著人遠去,便轉身往另一頭匆匆而去。
楊卿若提著一籃子東西原路返回。
和出去時一樣,依舊順利。
“少奶奶,你從哪裏弄來的?”秀如一直在院子裏邊等邊整理青磚,聽到牆頭上有動靜,忙扔下青磚跑了過來,看到楊卿若手裏的大籃子,她驚喜的問。
“這你就別管了。”楊卿若跨坐在牆頭,用爬牆的繩子將籃子先吊了下去。
“這麼多!”秀如高興的接住,笑得兩眼彎彎。
這下可好了,少奶奶不用因為餓變回以前那樣了!
“省著些,夠兩天。”楊卿若把繩子一扔重新卡在牆頭,這才拉著跳了下去。
這也幸虧秦府錢太多,連北齋的牆頭也安了琉璃飛簷,要不然光禿禿的,她還要扛著長梯走。
“小心。”秀如忙放下籃子,扶了楊卿若一把。
“去把這些黃豆泡一下。”楊卿若揉了揉微酸的胳膊,指使秀如去處理食材,“今晚吃錫餅……這白菜……菘和筍先各存一顆備用,其餘的都切成絲兒。”
“噯!”秀如高興的提著籃子進了廚房。
楊卿若活動著手,慢吞吞的跟在後麵。
她說的錫餅是她那個世界江浙的美味小吃,類似煎餅餜子,卻又不是煎餅餜子。
那時,她為了學那本事,在當地一家早餐店裏足足圍觀了半個月,也吃了半個月。
至今,她還記得那位老板娘獨自一人守三個爐子,一手揮稀麵在平板鐵盤上抹過,留下薄薄的一層,然後又抹向第二個,另一手則同時掀第一爐的,再準確的扔到旁邊的盤子裏。
那餅,薄如蟬翼,對著燈都能看到對麵的人影。
她初學,還曾燙過好幾次手,如今倒是能做到薄如蟬翼,卻沒辦法像那老板娘一樣,一人同時顧幾個爐。
做好餅,白菜、臘肉、冬筍各自切成細絲,沒有別的配料,隻能各自清炒了。
“少奶奶,這東西能吃飽嗎?”秀如挾起一張錫餅,愣愣的問。
這麼薄,塞牙縫都不夠。
“小孩子的繈褓包過嗎?”
楊卿若洗幹淨鍋,往裏麵倒了些水蒙著燒,才洗了手過來,取了個盤子,拿了兩張錫餅微錯開疊在盤子上,慢條斯理的用筷子挾菜。
“看好了,菜不要太多,這樣子鋪長了,喜歡吃什麼放什麼,然後這樣子卷,這叫繈褓卷。”
“哦哦。”秀如一邊看,一邊學。
她對廚藝還是很有心得的,繈褓卷難不到她,隻是,鋪這錫餅沒有工具,徒手貼著熱鍋鋪,讓她很有懼意。
於是,她看楊卿若的眼神更加的同情了。
少奶奶的手這麼巧,居然沒人知道,還被人欺負得那麼可憐!
“做些湯配著,品如和那個老婆子那兒,交給你。”楊卿若淡淡的吩咐道,自顧自坐著吃,品著口中依舊美味的錫餅,心裏有些傷感。
為了一口吃的做盡了傻事,她可不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