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宣布。”老太爺抬起眼皮撩了那人一眼,徑自說了下去。
隨著他報出的名字,正廳裏不斷有幾個人暈倒或跪倒,臉色都如剛剛的老八那麼難看。
楊卿若看得好奇,直到聽到老太爺宣布的罪名,才知道這幾個人竟對族中的生意下手,不僅挪用了鋪子裏的銀子,還利用銀子放印子錢,對還不起錢的人家,不是傷人就是搶人兒女抵債,大大的毀壞了秦家的名聲。
“除族,去名,趕出青木鎮。”老太爺說到最後,聲音無比的冷厲。
他經營了一輩子的秦家,居然出現了這樣的事,簡直是罪不可恕!
被點到名的共有九個人,有長老輩,也有孫兒輩。
老太爺宣判完,便被人如死狗一樣拖了出去,接緊著,老太爺取了厚厚的族譜,在上麵劃去了他們的名字,並在後麵備注了他們犯的罪。
事畢,老太爺又跪倒在祖宗牌位前,自責磕頭。
楊卿若看著老太爺痛心的樣子,心裏又是敬佩又是擔憂。
老人年紀大了,這一次隻怕對他的打擊也不小。
“納文,跪下。”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
老太爺磕完了頭,也沒起來,冷冷的喊道。
秦納文上前,跪在了老太爺右後方:“不肖兒孫秦納文向祖宗們請罪。”
“你自己說,你有什麼錯。”老太爺說完,就這麼跪著,閉上了眼睛。
“一罪,馭下無方,二罪,教妻不力,三罪……”秦納文也不推脫,說一條錯,就對著牌位磕一個頭,一口氣,說了十幾條。
“……”楊卿若萬沒有想法,這還有秦納文的事,不過,這種場合 ,若不是今天涉及到她,她也沒資格站到正廳來,更別說開口說話。
這會兒,秦納武和秦納才都沒敢吭聲,站在一邊沉默的關注著秦納文。
秦納文磕完頭,又自領了祠堂麵壁三天的罰。
老太爺這才宣布解散。
“子沉。”楊卿若有些擔心的看了看秦納文,拉了拉秦子沉。
“回去說。”秦子沉拉著她,麵沉如水。
這一次,清理出去的那些蛀蟲可不單單傷到了秦家的名聲和生意,還有一條不能外道的罪名,就是他們和秦夫人一樣,和那些人掛上了勾。
他和老太爺商量過,才借著這樣的名義把這些蛀蟲全清出鎮去。
至於秦納文,身為家主,出現這樣的事,他更是逃不了責罰。
他心裏早有準備,可真看到秦納文那樣子的認錯,心裏卻避免不了的難受。
楊卿若看看他,隻好跟著他先出了祠堂。
外麵的人已經撒得差不多了。
回到北齋,一進門,就看到秀如傻愣愣的坐在長廊的台階上,眼睛直勾勾的盯在某處,臉色蒼白。
馮婆在邊上著急的來回踱步,聽到腳步聲,才匆匆迎上:“少爺,少奶奶,秀如她……怕是受了刺激。”
她有心想幫著說兩句,又不太敢。
秦子沉徑自進了書房,沒理會她。
阿南抱著劍守到了書房門口,皺著眉望著秀如。
“你去忙吧。”楊卿若看了看他們,歎了口氣,衝馮婆說道。
看來,還是得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