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蓮兒自小跟著這些叔伯們東奔西走,安定在這農莊時也有十二歲,在這些人眼裏,與自家子侄無異,這番話,很容易就引起了這些人的共鳴。
一個是在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在他們眼中很乖巧懂事的子侄輩,另一個則是初來乍到不知道性格如何的當家少奶奶,很容易的,他們心中的天平就側向了前者。
楊卿若看著眾人投來的變得疑慮的目光,忍不住發笑。
這些人到底不如何掌櫃相處時間長,當然,歸根結底,也不如何掌櫃心思純粹。
他們是跟過廢太子的,或許他們沒有鼓動秦子沉的心思,但在他們心裏,也自覺的代入了輔佐少主的角色心理。
什麼是輔佐?
除了幫著少主建功立業,還得看顧著少主不要走上歪路的責任,這中間也就包含了對少主身邊所有人考究的權利。
這個身邊所有人裏,當然也包括了少主的妻妾。
楊卿若真不知道該為秦子沉慶幸還是該為他無奈,居然攤上這麼一群人。
有了他們,他可以事半功倍。
可有了他們,對他而言,也是另一種束縛製肘。
何掌櫃與他們不同,也是因為他是秦子沉後收的心腹親信,並不屬於他們這些人。
對何掌櫃而言,秦子沉的話就是命令,他可以為了這個命令豁出命,而現在,他接的任務是保護楊卿若。
且不說楊卿若行事入了他的眼,就算她滿身全是心眼,隻要在不違背秦子沉行事為人的原則前,他都可以站在她這一邊。
這就是何掌櫃和這些家臣們的區別。
“劉叔,各位叔伯,我從小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在我心裏,這兒就是我的家,你們都是我的長輩親人,我怎麼可能會害你們?”
洪蓮兒見楊卿若不說話,抓著機會繼續拉攏人心。
“我哪怕是真有那種怪疫,我一定會獨自入山,找個野獸絕跡的地方焚了自己,我也不願意留在農莊裏給大家帶來危險,可是,這女人不同,她明明有大本事,在秦家時卻能將大夫人都騙過去,讓人人都以為她是傻子,誰知道她到少主身邊是用了什麼手段?”
劉立山等人沉默了。
洪蓮兒說的楊卿若的事情,他們當然都知道。
確實,若說這位少奶奶沒有心計,又是怎麼從精明的大夫人手裏翻身的?
“我可聽說了,之前她那個後娘收買了巫醫,假造的少主必須用什麼樣的人衝喜,為什麼偏偏就是她,而不是別人?”
洪蓮兒將眾人的反應都暗收在眼裏,心裏一喜,再接再勵。
“田氏拿了大夫人的銀子,全家搬進了帝京,可現在,那個少主的小舅子又是哪來的?要知道,她隻有一個弟弟,還是後母生的,要是我,後母賣了我,我是絕不會再與後母有關的人有往來的,可是她呢?卻帶著田氏生的兒子。”
一句句都在暗示,楊卿若進秦府衝喜說不定就是田氏共組的局。
劉立山等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放肆!”何掌櫃勃然大怒。
“你怎麼不幹脆說,是我指使田氏買通巫醫,造假騙婚嫁給了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