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嗡————”
就在相擊的瞬間,佛音頓沒,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異常的嗡鳴聲。佛珠與血槍在空中各綻華芒,星光四濺,強大的衝擊力使得身邊土地下塌數丈方圓!
瞬間的拚撞之後,金紅二色同時涅去,清潤飽滿的佛珠顫顫巍巍地返回峰頂,而那血槍卻被方才的高溫蒸發,沒了痕跡。
“阿彌陀佛,血凝施主道法又進一步,老衲佩服。”
法相神僧收回法珠,一如往昔的慈眉善目,雪白的胡須隨風飛揚,望向山下的目光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波動,有的隻是慈悲。
“然,近日來老衲等人一再隱忍施主的所作所為,施主卻變本加厲,甚至陰害我正道巨擘紫陽真人,圍攻禁地通天神峰。須知佛亦有怒,如施主再不悔改,老衲便要代佛除魔,以振……噗!”
話音未落,便見法相神僧一口鮮血湧出,踉蹌幾步險些撲倒在地。
滄瀾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震若木石,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法相神僧艱難地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那名魁梧僧人,僧袍獵獵作響,氣勢迫人,方才出手的右掌仍未收去。
“空慎!怎麼是你?!”
法相方叱一句,卻見其剛毅的麵容上表情全無,空洞的雙眼不知望向何處。這一情景不由令他想起了一個時辰前,偷襲紫陽真人的那名滄瀾弟子,兩人的表現如出一轍!
終是恍然大悟,不由苦笑。
“想不到啊,老衲也著了這一道,天意啊……”
袍袖一卷,對著己方僅存的三千餘人喝道:“此處已無險可守,諸位速隨老衲退回經緯台!”
一聲令下,滄瀾眾人也不顧攻勢洶湧的血門弟子,飛速奔往峰頂的經緯台。法相神僧也在門人的攙扶下,速速退去。
“哈哈哈哈!老禿驢,你也有今天!”血雲之中傳來一陣狂笑。
“如今老禿驢與那牛鼻子皆受重創,蒼狼王還未趕至此地。失此三大巨擘,哼!滄瀾派,我今天破定了!”
雲中聲音再起,魔道眾人也隨之應和,各持法寶,全力向山頂攻去!一時情勢越發緊張,滄瀾諸人心思大亂,紛紛敗退,無力還擊。片刻間便已退至峰上經緯台,昔日仙霧飄渺的道家聖地頓時卷起血雨腥風。那血雲浮在滄瀾重重穹宇之上,肆意笑罵,而下方兩眾廝殺愈發慘重,代替紫陽真人坐鎮指揮的法相神僧被真傳弟子重創,實力十去其九,被普華寺弟子護回滄瀾清峰主殿靜心殿。
“法相!你這是怎麼……”
就當法相神僧邁入殿門的一刻,忽地聽到一聲虛弱的驚呼。
法相望見來人,不由搖頭苦笑:“紫陽掌門,貧僧無能,被人暗算了。”
那人身軀一震,隨即微歎。走上前來,與法相神僧一同望向殿外經緯台百裏戰場,目光透著些許無奈:“看來他們是預謀已久了,先是‘冥門’偷襲京都,釣走了蒼狼王與我等門中一眾精英,其後由‘血門’暗中暴起,將你我偷襲。如今大師難以主持大局,我也因重傷無法開啟滄瀾陣,看來此次,他們是勢在必得了!”
“阿彌陀佛。”
法相神僧也是一歎,目光向遠處延伸,不由望見了那座直衝九霄的通天神峰,口中喃喃道,“如今也隻能盼望暮風能夠成功請出一泓真人了。”
“是啊,”
紫陽真人一身水色道袍,三道白須拂在胸前,氣態安雅,和藹的麵龐因重傷顯得格外蒼白,卻擋不住那看破凡塵的瀟灑飄渺。
“如果暮風無法請出師叔,那……便是貧道殉道之時了……”
法相神僧身軀猛地一顫,良久的沉默後慨歎道:“悠悠五百載,高手無數,卻隻有真人有資格與滄瀾六道相提並論啊。”
紫陽真人自嘲一笑,“怎麼可能,他們啊,太遙遠了……”
就在二人說話間,天上血雲中又傳出一陣大喝:“你們這群廢物,真是沒用!螻蟻們,看老夫手段!”
隻見血雲忽地四散開來,現出一黑袍老者。那老者正是血門門主、魔道三巨頭之首·血凝。麵色如紙,須發虯張,雙目赤紅,高大的身軀被破舊的黑色鬥篷盡皆遮住,渾身散發著狂妄的殺意。此刻,血凝清嘯一聲,血雲瞬間化作雨水揚灑下來!殿內紫陽法相同時驚道:“冥血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