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喜慶,女孩死死拉著門扉不願出去,頭上的大紅蓋頭搖搖欲墜。
“九娘,你別倔了,秦家小七再不濟也比你二表哥強啊,你再這麼倔下去,可就真的回天無力了啊。”
女孩不語,絕美的小臉泛著灰白之色。
“你幹什麼?快鬆嘴,鬆嘴啊!”聲音發現不對,急急忙忙上前掰開女孩死死閉著的唇瓣。
“好,既然你誰也不願嫁,那就這麼算了吧,娘養你,養你一輩子!隻要你好好活著就行。”聲音妥協,悲哀無力。
女孩聽了,終於鬆開嘴,剛露出笑顏,身後傳來一片鬼哭狼嚎。
“救命啊!”
“快跑,殺人了殺人了!”
“有強盜啊!”“九娘,快躲到地窖裏去,快!”聲音催促,把門關上,用身體頂住那扇薄薄的門扉。
門被一腳踢開,門後的人也被一腳踢飛,一道雪白的刀光映下,劇烈的疼痛感凝固了女孩驚恐的表情。
“不要!”聲音衝過來,用身體托住下滑的刀,刀尖就那麼險之又險的隻是從皮肉上劃過去,而不是一刀將她的頭劈做兩半。
眼前紅的白的覆住她的視線。
強盜走了,糧食牲畜能帶走的統統被帶走,留下的隻有一地殘屍,臨走前,有嘍囉提議一把火燒了現場,被製止。
女孩躺在屍體中央,雙目圓睜,臉上血流如注。
即使這樣你還要娶我嗎?
娶,你沒了娘,沒了家,連臉都沒了,我不娶,你要怎麼活下去?
好,我嫁。
我會為你報仇的,九娘。
我等著!
那一年她十歲,他十五歲,十歲的她嫁過去做童養媳,十五歲的他抱著多一個妹妹的想法。
剛過去,朝堂動亂,皇子奪嫡,他被養父一家推出去當了壯丁,臨走時,他說他一定會回來,活著回來。
一走就是十年,她把他尚才三歲的幼妹拉扯大,每日做刺繡,傷了眼,見不得光。
都說他死了,她不信,無關風月,隻是堅信那個給他活下去的希望的人不會輕易違諾。何況,若他真的不在了,她又靠什麼信念堅強活著?
還是死了啊,早已搖搖欲墜的信念一旦崩塌,怎麼也無法完好如初,即使如此,她依然有一個執念,一個牢牢占據著自己意識的執念。
我會替你完成,替你找到他,無論是屍骨還是人。
九鳶肅然,人類唯一能讓她認同的就是一個情字,可惜重情且堅持如初的也是少數,所以,她還是看人不順眼。
然而,再不奪舍她就真的身死魂滅了,管她是人還是啥,奪!
峰回路轉的是,隻是答應了一個條件,這人居然就放棄了存活的機會!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九鳶睜眼,眼前是一張溫婉明豔的美人臉,美人開口,聲音如臉,溫婉可人。
費力的抬了抬手,幼兒時期都沒這麼弱過,果然是身體孱弱的人類。九鳶腹誹,坐起身問美人:“誰踹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