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山門前,扔在了一堆瘦得皮包骨頭的小孩裏。
“金元寶,這個是附送的,你看著點意思意思就行了。”將人拖出來的兩個男人中的一個發話。
他交涉的對象是個年幼的女孩,看著也就十一二歲光景,頭上紮了個衝天辮,辮尾掛著一串鈴鐺,頭一動,鈴鐺就跟著丁玲作響。
女孩身上裹了一件紅色大襖,臉圓鼓鼓的,手裏抓著一個小巧玲瓏的金算盤,聞言,翻了個白眼“沒門!都說是附送的,想讓本元寶意思意思,行啊,把你們二當家的叫來,看本元寶不把他的腦髓給敲出來!”
“哎,您就當小的沒說,去叫二當家,嫌命長了我才去。”男人嚷嚷,招呼沉默寡言的同夥一道離開,嘴裏嘟嚷:“鐵公雞,一毛不拔,早晚死錢眼裏。”
女孩恍若未聞,低頭啪啦啪啦算著自己的帳。
九鳶甩了甩頭,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隻得躺在冷冰冰的地上,眼睛翻白。腦中的金色細芒造反似的不斷亂竄,這是吃了什麼劇毒,渾身無力,本就不聽話的細芒更不聽話了。
九鳶暗忖,九尾幽靈貓一族承天地寵兒的身份的同時,極易夭折,它們生來強大,皆因一朵本命靈花,靈花在一日,體內的力量一日安分守己,不敢作亂,靈花一旦離體,別說動用那股能量,不馬上吞了宿主就算它有良心了。
靈花半路不見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傳承記憶裏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這個世界也是詭異,靈氣充裕,卻吸納不了,不但如此,似乎一切異於此方原住民的力量都會受到壓製,隱隱能感覺到似乎有一道目光死死盯著所有超常的東西。
“能動的都自己上馬車,不能動的全部抬上去,叫杜小三過來看看,在本元寶脫手之前,這批奴隸一點閃失都不能有。”金元寶雙手叉腰,在護衛的協助下跳上馬車,居高臨下地發話,眼神掃過下方的人堆,露出滿意的笑“這些都是錢,都是錢,全是本元寶的錢!本元寶很快就能超越天下首富,成為新的天天下首富了,哇哈哈哈哈!”
“這個心思惡毒的臭女人。”被人粗魯地丟上馬車,九鳶隻覺又一陣散架似的疼,耳邊卻傳來一個極低極低的咒罵聲。
她詫異地循聲望去,別的優點沒有就一點特別特別寬敞的馬車角落,一名唇紅齒白的小少年手腳皆鎖著鐵鏈,被牢牢固定在車壁上,見她望來,惡聲惡氣地罵:“看什麼看,再看小爺挖了你的眼!”
“我隻是好奇,你又知道她臭了,怎麼你聞過嗎?”九鳶挑眉回他,趁馬車暫時還不擁擠,手腳並用地爬到小少年身側,自覺占了個好位置,長舒口氣。
“呸!”小少年吐了口唾沫“小爺會去聞她?豬都比她香!那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敢這麼對待小爺,等小爺逃出去了有她好看的。”
“哼!”九鳶冷哼“人心惡毒,你也不見得多好!”
“小爺哪不好了?一不偷,二不搶,三不殺人放火,怎麼也比那個臭女人好吧,你別看那女人年紀小,她幹的可是買賣奴隸的活,朝廷明令禁止的,但犯者株連九族絕不容情!”
九鳶斜他一眼,閉目壓製造反的金色細芒,無視其絮絮叨叨的話語。
“出發,去荊門關!”馬車外,金元寶振臂高呼,一聲令下,車隊緩緩前行,一行數十輛馬車,加上護衛,浩浩蕩蕩地離開了不知名山寨的大門。
風過,不知名山寨無人看守的山門前,一塊破爛木牌若隱若現,上書瞿家堡三個大字,轉瞬又被四周的雜草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