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蕭牆內的較量(1 / 2)

從打青兒進了門,薛振坤瞧見兒媳婦第一眼,用讀書人的話說,那就是怦然心動啊。真是看哪兒都好,恨不得兒媳婦一刻不在眼前,見煮餑餑端上桌他都笑不出來。

但是,礙於既是公爹,又是一家之主的雙重身份拘著,身邊又有屋裏人賈氏像防賊似的,兩眼不錯眼珠兒地盯梢。他把所有的愛慕憐惜都壓在心底,不顯山不露水地維護著大家庭的和諧氛圍。

但凡自己兒子爭氣,讓兒媳能早結珠胎,開枝散葉,為薛家傳承一脈香火。他就是想得再難受,也會先緊著兒子,把這份私心捂住了,藏嚴了。這點兒做老家兒的風範他還是有的。

可這事偏偏就這麼湊巧,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小夥子,哪都沒傷,他就傷了最要緊的命根子。這可真是越渴越吃鹽,黃鼠狼專咬病鴨子。難道真是老天要絕我薛家不成?

鬧到如今,成親好幾個月了,徒有夫妻之名,幹不了房中之事。好好的一塊肥地,不能耕也不能種,就這麼眼瞧著撂了荒。他私下如同懷揣著二十五隻小耗子,那叫一個百爪撓心啊。

是鮮花她就會招蜂引蝶,這麼個如花似玉、人見人愛、神見神憐的小媳婦兒,一天天在那兒閑著當擺設,日子長了不惹出是非那才怪呢!

所以當務之急是要拴住兒媳婦的人,穩住她的心。這些天他腦子裏一直沒閑著,總在琢磨著這個事兒。

人家畢竟新婚不久,他一個做公爹的,即使有那賊心,眼下時機也不成熟。於情於理於麵子,都說不過去。再說了,祖兒不才剛吃了幾十副中藥嘛,萬一再瞧上一段他見效了呢。

他這當爹的再沒溜兒,也不能這麼猴急啊。

想來想去,那天閨女回娘家。看著她高高鼓起的肚子,他腦子靈光一閃,突然就有了一個拴住兒媳婦的絕好妙招。

不管雲嵐這胎生的是男是女,他都想扯下老臉,親自去親家府上求求人家。把閨女肚裏的孩子過繼給耀祖和青兒。一來是不管多少,身上也還有薛家的一部分骨血。二來給兒媳婦暖暖懷,最重要的是就此拴住她,讓她想脫身都難。

主意已定,他覺得自個兒儼然是穩坐釣魚台的薑太公,任魚兒再狡猾,也休想從他這兒脫鉤遊走。

萬事俱備,隻等著閨女雲嵐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

程府的家裏。玉珍自從那晚攜子跑路失敗以後,回到家已是四更天了。夫妻倆同炕異夢,捱到天亮,程府抱起墩子,冷冷地給女人扔下一句:

“打今兒起,我帶著墩子回我媽那兒住去。你自個兒在這兒隨便折騰吧,過年我都不回來。”

玉珍想上去搶回兒子,怎奈一個弱女子,哪能近得了一個壯漢的身,更何況這人是一身武功的程府。

女人懷抱著兒子的小老虎枕頭,幾次試圖闖進程家的大門,去見見兒子。都被公婆和叔伯妯娌擋在了門外。

她和嚴寬的風流事,在村子裏傳得老少皆知。程家人都覺得顏麵掃地,對她自然是恨之入骨,惡語相向。

幾次闖程家失敗,倔強的玉珍,平靜回到自家院內。不吃不睡,整日抱著兒子的枕頭,在院子裏走溜兒。

夜深人靜,嚴寬過來探望,見她一副半瘋半魔的樣子,心疼得直掉眼淚。苦苦勸她:“你這是何苦呢,先跟我回去過年好不好?墩子的事是你的心病,也就是我的切膚之痛,我一定想轍給你了了還不成嘛!”

玉珍淡淡地一笑:“我不回去。放心吧,我瘋不了也傻不了。我就想好好品品他扔給我的黃連有多苦。有多苦才有多恨!我要加倍還給他。”

“你這是要……”

“你跟我進來。”女人說著話就往屋裏走,嚴寬緊跟在後麵。

玉珍進屋後,拿出一個沉甸甸的包裹,打開一看,裏麵白花花的全是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