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惟一,生卒年不詳,隻知為遼道宗時期伶官。伶官為古代宮廷演戲、唱歌、作樂者,大多為身份卑微而富有音樂技藝的人。趙惟一正是這眾多伶官中的一位,因擅長彈奏琵琶而出名。蕭觀音原本並不知曉趙惟一,偶然間聽到侍女們對他琴音的讚美,才知道原來宮中有如此彈奏高人,便命單登去請。當看到隨著趙惟一指尖舞動的琴弦,聽到他懷中那古香古色的琵琶所發出的動聽琴音時,所有人都被他征服了,就連平日裏被皇帝和大臣們吹捧為“琴藝一絕”的蕭觀音也甘拜下風。彈奏結束後,蕭觀音不僅對趙惟一的琴藝讚賞有佳,還大加賞賜。站在一邊的單登,看到皇後揚起的嘴角,也隨之快樂起來。但這短暫的快樂時光,很快就被單登的占有欲和好勝心驅散了。蕭觀音十分欣賞趙惟一的琴藝,便時常召他進宮來彈奏,而且許多原本要與單登商討的曲譜也多由趙惟一代替完成了。單登不甘心自己在皇後心目中的位置被趙惟一所替代,也不甘心就這樣被皇後冷落。她將心中的怨氣,撒到了趙惟一的身上。單登不但時常刁難他,還多次在皇後麵前說他的壞話。明事理的蕭觀音知道,單登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心想如果單登知道自己與趙惟一的差距後,便會對趙惟一改觀或是虛心求教,想到這便親自安排了他們二人的比賽。結果顯而易見,單登遠遠比不上趙惟一在音樂方麵的造詣。可單登並沒有像蕭觀音所預想的那樣輸得心服口服,反而認為這是趙惟一在報複,故意在皇後麵前羞辱自己。就在單登為如何打敗趙惟一而煩惱時,關於她出身叛臣之府的傳言傳到蕭觀音的耳朵裏。蕭觀音便開始有意疏遠單登。一日,道宗閑得無聊,聽說皇後身邊有個侍女不但相貌可愛而且彈得一手好琵琶,便打算召單登上前來演奏。蕭觀音聽後,氣憤地向前來的宮女說:“此叛家婢,女中獨無豫讓乎?安得親近禦前!”當單登得知皇後如此看待自己時,所有的委屈都換做淚水,哭濕了衣衫。沒過多久,蕭觀音便將單登調去了直外別院。原本對皇後既仰慕又尊敬的單登,此時心裏卻滿是抱怨。一直在幕後觀察的耶律乙辛,見到時機成熟,立即派被他收買了的朱頂鶴前去勸說。原本的不滿,加上朱頂鶴的教唆,使單登很快投向了耶律乙辛。乙辛派人告訴她,要在暗處細心觀察,看看皇後有無對皇上不敬的行為,一旦有些蛛絲馬跡立刻報告給他。現在的她,成了乙辛安插在皇後身邊真正的眼線。
(四)《回心院》盼回心
一日,風和日麗,蕭觀音百般無聊,便獨自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風景。這時窗前飛來了一對鳥兒,它們並排停留在樹枝上,情意綿綿地對著啼叫。在蕭觀音孤獨的眼裏,這一對小鳥,仿佛就是昔日裏的道宗和她,他們原本是那麼的恩愛。往日歡樂的時光一下子都浮現在了她的眼前,可今時今日,她唯有顧影自憐。心中的感慨和傷感誰又能知道呢?無奈,她隻有提起筆,寫下心中對道宗的思戀和期盼。
掃深殿,閉久金鋪暗。
遊絲絡網塵作堆,積歲青苔厚階麵。
掃深殿,待君宴。
拂象床,憑夢借高唐。
敲壞半邊知妾臥,恰當天處少輝光。
拂象床,待君王。
換香枕,一半無雲錦。
為是秋來展轉多,更有雙雙淚痕滲。
換香枕,待君寢。
鋪翠被,羞殺鴛鴦對。
猶憶當時叫合歡,而今獨覆相思塊。
鋪翠被,待君睡。
裝繡帳,金鉤未敢上。
解卻四角夜光珠,不教照見愁模樣。
裝繡帳,待君貺。
疊錦茵,重重空自陳。
隻願身當白玉體,不願伊當薄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