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煙拍拍安若素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必覺得虧欠,這是都是我自己願意的……”更何況,當初招你進來,我就存著齷蹉的心思。如今做這些,不過是想彌補心裏的哪一些愧疚罷了。
邢煙心中的想法,安若素怎麼會知道。她在心裏默默記下這事,告訴自己,他日若有幫助的地方,一定第一個衝到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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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了邢煙的幫助,處理起來就容易多了。安若素雖然心中有愧,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比自己更有條件去辦好這件事情。
轉眼又是周末。
前幾日母親就已經打電話過來說這周弟弟安廷輝過來,一家人要團聚,仔細強調一定要過去吃飯。
弟弟安廷輝在三年前考上了杭城的一所重點大學,轉眼已經到了大四實習的階段,她這個做姐姐的,怎麼也要關照提點一下。
她與父母的事情,不應該牽扯到廷輝身上。因此,縱使千般不願,她也不得不去。
杭城的工業大多都在城西這塊。由於開發較早,各類工業,服務業產業鏈已成熟至頂峰,甚至有走下坡路的趨勢。但就算是日薄西山,依舊有輝煌的盛景。因此,這塊也是曆來各類民工最混雜聚集之地。
隨處可見白鐵鋼筋鑄就的廠房,天藍色的房頂,在夏日夕陽的餘暉下,折射出一種淺淡的金黃色。遠處高聳的煙囪,正幽幽地冒著不知名的煙氣。與四周低矮的廠房映襯,頗有一種“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豪邁,卻又有種工業文明之下,現代化與自然生態相衝突的淒清蕭索之感。
安若素下了公交車,沿著工廠圍在公路邊的圍牆緩緩走著。路過水果攤的時候,她不自覺地放慢腳步。
挑了幾樣性質溫和的水果。穿過一條冗長且雜亂的巷子,一樁樁五層樓高的員工集體宿舍,便清晰地佇立在眼前。
這裏便是杭城第一世家方家的實業“fi”集團的後備基地。
安若素雖然不常過來,但是她高挑的身材和清秀的麵容,總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守門的大叔六十來歲,當地人。個子瘦瘦小小的,不怎麼會說普通話。但是每次安若素過來,他都笑著用他生澀蹩腳的普通話跟她打招呼。
安若素將手裏的一袋紅蘋果遞了過去,笑道:“大伯,蘋果又紅又甜,可別推辭了。”她知道這位大伯牙口好,且蘋果性溫,適合他這樣的老人吃。
“還是小安好,記得我這老頭子。”大伯笑的露出了發黃的牙齒,須臾像是發現了什麼,又連忙閉上。
她看著大伯這孩子氣的舉動,有些忍俊不禁。“大伯,您先忙,我先進去了。”
“哎,好!”大伯忙不迭點頭。看著安若素的背影,在後麵小聲身後嘀咕著,“小安這丫頭,真孝順!”
孝順嗎?安若素聽清了大伯的話,有些自嘲地笑笑,忍不住在心底反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