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素!”男人一句一頓地念出身份證上麵的名字,勾唇淺淺地笑了。這個女人,有點意思!但在沒有徹底弄清楚身份背景之前,他是不會全然相信任何人的。這個證件,算是給她一個警告了!
不知過了多久,橋洞裏傳來人聲。男人自閉目養神中睜眼,眸中精光流瀉,眼神如刀般射向聲源。
看清來人之後,那緊繃冰寒的俊眼陡然溫暖。猶如三月枝頭綻放的梨花,璀璨蓊鬱。
手支地,半撐起身子,喊了一句:“方錚!”
今日的方錚,全無那日記者會上的風流倜儻。身著黑色夾克,腳蹬軍靴,手上拿著一柄同男人相同款式的槍。桃花眼森寒,麵沉如冰,神情肅殺如暗夜修羅。
聽到熟悉的聲音,那冷峻的眉眼登時緩和,疾步朝聲源走去。語氣難掩欣喜:“二哥!”
撥開層層草簾,終於看清躲在樹幹裏的人。衣衫襤褸,發型散亂,臉上染著斑斑血跡,狼狽不堪。方錚眸中難掩擔憂,“怎麼搞成這樣,嚇我一跳!”
辜晉淮鬆了一口氣,緩緩而笑:“過來扶我一把!”
方錚立刻緊張地打量:“怎麼了,受傷了嗎?重不重,疼不疼啊?”
辜晉淮垮下肩,無奈笑道,“不重,別大驚小怪的!”說著,伸手搭上方錚的胳膊,掙紮著起身。
兩人到了車上,方錚才看清辜晉淮的傷口,禁不住倒吸一口氣。
那一槍自腰眼右側斜斜穿過,子彈卡在肉裏,鼓出一個肉包。拇指粗的傷口處泛著濃黑的血,和著翻飛的血肉,分不清哪裏是血,哪裏是皮膚,模糊一片。血液已經凝固,但隻要一用力,那傷口處竟然又汩汩冒著鮮血。
新冒出的血映出黑色的襯衫,將黑色染的更深。辜晉淮忍不住低聲嗚咽,慘白了臉。
方錚猩紅了眼,手裏的槍扳的“哢哢”作響,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股一張,聲音喑啞:“我要殺了那幫混蛋!”
辜晉淮伸手攔住,嗬斥道:“胡鬧!”
方錚緊握著拳,眼裏一片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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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害怕那絕對是假話。安若素一路小跑回家,“嘭”地一聲撞開門,驚魂不定地大口大口喘著氣。
齊殷殷正在敷麵膜,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小爪從她腿上蹦下,圍過來蹭安若素的腳踝。
“素素,你嚇的我麵膜差點掉了!”齊殷殷埋怨道。
安若素疾步上前,將齊殷殷死死地抱住,渾身顫抖。
齊殷殷也被這熱情嚇了一跳,很快就發現不對勁。她撕下麵膜,語氣慌張:“怎麼了,素素,怎麼抖成這樣?”
“殷殷,我……”安若素牙齒打顫,幾度語不成音。齊殷殷拉著安若素坐下,抵上一杯溫水,柔聲安撫。
“素素,別急,慢慢說!”
顫巍巍地握起水杯抿了一口,才稍稍平複心緒,“殷殷,今天好險,我差點就死在路上了!”
接著,安若素將方才遇到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但是忽略了那個叫“洪哥”的說的話。那個男人姓“辜”!到底也隻是聽了個音,具體是什麼字,她也不清楚。隻能莫約猜出是“顧”或者“古”的姓。
齊殷殷聽的目瞪口呆。許久才反應過來,撲上來就給安若素一個擁抱,聲淚俱下:“素素,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
她有些哭笑不得,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己,心裏溫暖,便拍著齊殷殷的背安慰道:“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