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車治國
從科隆西行不到一個小時便進入荷蘭境內。在海關的那棟白色的小房前有兩輛警車為我們在前麵領路。作為旅遊客車是沒有警車開路的禮遇的,我們有些意外。警車領我們在荷蘭境內跑到一公裏處,停下車來檢查我們的護照,那兩位年輕英俊的警察和言悅色,邊看我們每個護照,邊念著每個人的名字,那怪異的發音引起我們的一片笑聲。他們對我們的導遊說,今天是女皇的生日,來阿姆斯特丹的外國客人很多,為了安全,他們破例進行檢查,為此向我們表示歉意。
如果說我們在德國飽覽了森林風光,那麼展現我們麵前的是世界上最壯闊和優美的田園風光了。一望無際的平坦如水的田野,星落棋布的小村莊,白牆黑屋頂的房舍,比德國村莊的紅頂黃牆更樸素和淡雅。還有村外那豐饒的草地上散漫悠閑的黑白花牛群,還有那村邊和田園上錯落的古堡式的風車,構成了一幅在歐洲繪畫大師的作品上所看到的隻有荷蘭才有的景致和風韻。可是誰也不會想到眼前這純美的自然風光,完全是勤勞智慧的荷蘭人用自己的雙手創造的。荷蘭人有句古老的諺語:“上帝創造了世界,荷蘭人創造了荷蘭。”麵積隻有4萬平方公裏的國土,有三分之一低於海平麵。荷蘭又是東高西低,西部大部分土地低於海平麵5米。如果沒有防護大壩,近半個國家就會一片汪洋。為了生存,勇敢的荷蘭人很早就開始與大自然做鬥爭,與大海爭地。公元5世紀荷蘭人便構築沙丘,阻檔海水,並一代一代把沙丘聯接起來,1000年前荷蘭人已圍海造起沙丘防護帶。然而沙丘檔不住巨浪的衝刷,他們又造起更堅固的小土崗,小土崗又聯接成堤壩,到13世紀已成規模。檔住海水不是目的,荷蘭需要的是能生長莊稼的土地。他們向海爭地采取的辦法是,先將一片被海水淹沒的沼澤或窪地用壩圍起來,然後把其中的水抽幹。這時他們發明了以風為動力可抽水的風車,數以萬計的風車抽幹海水,為荷蘭造出了他們賴以生存的一片片良田。風車是荷蘭的標誌,也是荷蘭的旗幟,這旗幟上寫著一個民族與海爭地生生不息的偉大精神。我把這篇短文的題目從《風車之國》改為《風車治國》。中國的愚公移山和精衛填海的古老傳說,在荷蘭變成了現實。從13世紀到今天荷蘭共向大海爭得7000平方公裏土地,其中4000平方公裏來自圍海築壩。據美國的宇航員說,在宇宙中能看清的地球上的建築隻有中國的長城和荷蘭的攔海大壩。盡管此說還在爭議,但荷蘭創造的奇跡為整個人類讚賞。他們把一個土地稀缺的小國建成了泱泱的農業大國,他們讓每一寸土地生出金、長出銀,開出奇異的花朵。荷蘭的農牧業是世界最先進最發達的,其農產品出口占全世界的三分之一。它又是全世界最大的花卉出口國。阿姆斯丹南郊的阿爾海梅爾花卉市場,有55個足球場那麼大,每天有5000戶花農在這裏交易,數以噸計的鬱金香和各類花卉通過飛機及各種運輸工具銷向世界各地。它給人類帶來多少美麗的祝福和愛情的滋味。奇跡就這樣發生著,一個不到1500萬人口的彈丸小國,經濟實力排世界第12位,是世界人均收入最多的國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