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手篇之一從北京到溫哥華(1 / 3)

加拿大手篇之一從北京到溫哥華

北京香山的楓葉正紅時,我們飛向楓葉之國――加拿大,那裏滿山如火的楓林深深地吸引著我們。加拿大朋友也在期待著我們。阿爾伯達省埃德蒙頓市的一個展示中國曆史的展覽《龍的起飛》,正等著我們――黑龍江省的文博代表團――去揭幕。同行的還有7位年輕的藝術家,他們是為展覽祝興的。他們將演出與古老的中國文物相得益彰的優美的民族歌舞。

我們乘坐的加航CP30K航班北京時間16點45分起飛。晚霞中色彩變幻的雲朵,簇擁著銀色的大鳥。雲層下的山嶺起伏,在落日的光暈下如奔走的馬群。飛機好像追著落日走,那嫣紅色的圓輪急勿勿也躲到山裏去了。天幕暗淡下來,紫色的雲團也被黑暗吃掉了。星光眨著眼睛,吸引了我們的目光。那星光不是在天上,而是在地下。或星星點點,或一片又一片。那是人間的燈火,星星點的是村落,成片的便是城鎮了。隨著飛機的不斷升高,地上的星光也隱去,隻有機翼上的標誌燈還眨著清醒的眼睛。

機倉裏的人在昏暗中漸漸睡去,隻有那幾位加航的空姐還在忙碌,為你送水,送禦寒的毯子。其實她們有的已是空嫂或空中大媽了。我止不住笑了,想起加拿大華人報紙上的文章《加拿大幾大怪》――“提起加拿大又一怪,空姐全是老太太,氣壞外國男乘客,急死本國女招待。”加拿大人並不以為怪,反以為榮。因為《加拿大人權憲章》保證人人平等,不得因年齡歧視雇員,隻要體力能勝任,空姐可以工作到65歲。說真的,這幾位空中大媽的服務水平比中國年輕貌美的空中小姐一點也不差。在大媽的關愛下,我們也安然入睡,在漫漫長旅中感受家的溫暖。

北京時間12點,一絲光亮從舷窗射進,我推起窗簾,看到陽光下閃著冷光的雪山,一座連著一座,那可能是美國阿拉斯加的冰雪之原了,它和加拿大土地相連。我們已從東半球飛到了西半球,隻在一夢之間。先進的交通真讓天涯若毗鄰了。加拿大廣袤而遼闊的土地,就在我們眼下了。它世界第二,僅次於俄羅斯,麵積比中國多300多萬平方公裏。這塊土地上生活著2980萬人,平均每平方公裏隻有3個人。這裏的自然資源和生態環境,非常之好,被聯合國評為“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然而人類發現這塊神奇的土地隻有600年。

那是1497年夏天的一天,臨近加拿大的大西洋海麵馳來一艘“馬修號”英國的漁輪,一名船員無意中把一隻係著繩子的籃子落入海中,當他把籃子從水中提上來後,竟然發現籃子裏滿滿的都是活蹦亂跳的魚。船員們再次把籃子扔下去,提上來還是滿滿的魚,每次都沒有落空。約翰?喀波特船長記下海邊的這片大陸,並把這個發現帶回了英國。1500年,葡萄牙探險家科爾特雷爾帶著發財的夢想登上這片土地,麵對眼前的一片荒涼,他攤開雙手,失望地說:“CANADA!”(加拿大!)這句話葡萄牙語的意思是:“這裏什麼也沒有!”後來的開發者證明了科爾特雷爾判斷的失誤,這片富饒美麗的土地是上帝對加拿大人的恩賜――遼闊的疆域和無限的資源,讓這裏的人們頤養天年,無憂無慮。

當飛機徐徐降落時,我們看到了有取之不盡魚類資源的浩翰大海,還有海邊那無邊無際鬱鬱蔥蔥的森林。森林五色斑斕,秋意正濃,最醒目的是紅色,那是“楓葉之國”的標誌。經過11個小時的長旅,我們的班機輕柔平穩地落在溫哥華國際機場。機場的宏大和現代化氣派讓我們忘了疲憊,透過闊大的玻璃牆看到,海麵上成群的海歐在低飛歡叫,海邊那林立高聳的大廈如海市蜃樓般飄眇神秘。

這座城市是以1792年來這裏探險的英國海軍船長喬治?溫哥華命名的,當時他在日記中寫道:“我們在這裏受到大約50名印第安人的歡迎,盡管言語不通,他們坐在獨木舟裏向我們揮手致意,舉止文雅而有禮貌。他們送我們一些生魚……”

到機場迎接我們的是梁先生,他原來是我們的同事,現在已在溫哥華定居,和大連工學院畢業的妻子,在台灣人開的商場裏租了個門麵辦了工藝店,靠手藝吃飯,也溫飽有餘。我們在機場前高大的印第安人木雕圖騰柱前攝影留念。那是由整個一棵筆直的大樹雕成,用人體搭起的柱形,頂端是展開翅膀的雄鷹。

埃德蒙頓的期待

在溫哥華機場侯機時分,我打量機場上的各色人等,又想起了――“加拿大的又一怪,誰看誰都像老外,老外懷上老外的仔,老外死了老外埋。”這是個移民國家,居民來自世界各地,移民及其後裔占人口的97%,因此被稱為“民族馬賽克”,膚色豐富,性格雜合,如英國人的含蓄、法國人的開朗、美國人的無拘無束。華人在加拿大也有很大的影響,溫哥華的華人就有20萬人,市區東部有華人聚居的唐人街。他們還保持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習俗,粵語是那裏的通用語言。溫哥華和中國的特殊關係還因為,這裏是孫中山先生的革命聖地,他於1897年7月、1901年2月和1911年1月三次到此宣傳革命,鼓吹共和,得到當地華僑的資助。這裏也是偉大的國際主義戰士白求恩援華出發地,許多中國人是因為白求恩,才知道加拿大這個國家的名字的。1938年1月8日,白求恩率3人醫療隊在這裏登上“亞洲皇後號”輪船前往中國抗戰前線,開始了他的偉大人生。也許當時他站立船頭,迎風而立,海鷗在腳下盤旋,眺望遠方海天之間,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回還”的壯懷激烈。可惜我們沒有時間走出機場去尋訪先人的遺跡。

當地時間2點30分,我們從溫哥華轉機,飛向加拿大東南部省份阿爾伯達省的首府埃德蒙頓市。飛機上還遇到來旅遊的台灣人,加拿大的秋色也讓他們神往,中國人真是無處不在。一小時三十分,我們到達埃市。阿爾伯達博物館館長菲利普先生正等在機場的出口。在和我們一一握手的時候,這位衣冠楚楚不苟言笑的曆史博士露出會心的微笑,看到那些漂亮年輕的女演員,他更是笑逐顏開了。老菲是我們的老朋友了。十幾年前隨著黑龍江省與阿爾伯達省建立友好關係,兩個省的博物館也建立了友好關係。曆史並不長的埃德蒙頓市格外珍視曆史。18世紀末這裏隻是一個土著的印第安人和歐洲探險家進行皮毛交易的小站,19世紀60年代淘金者才在這裏定居。而1947年在其32公裏處的利杜克發現了石油,這裏才逐步成了城市。當地人為最早的開拓者約翰?瓦爾特保存了故居,並建立了阿爾伯達博物館。建立了兩館的友好關係後,緯度相同的兩省的文物工作者開始了共同的曆史淵源的探索。阿爾伯達博物館多次派出專家和黑龍江的同行一起對五常縣學田村進行了發掘,這裏是黑龍江省發現的最早的舊石器時代遺址,1986年出土的人類頭骨化石證明在距今2、45萬年前就有人類在這裏活動。而中加兩國學者認為,這裏人類的活動可能更早,他們共同尋找新的證據。國際上許多學者的“白令海峽說”認為,北美最早的印第安人的祖先是在2、5萬年前末次冰川時期越過白令海峽進入美洲大陸的中國人。也許菲利普和他的同事不辭辛勞遠渡重洋來到中國黑龍江,是為了尋根問祖。把黑龍江的曆史文物請到埃德蒙頓展覽是加拿大文物工作者的夢想,也是中國文物工作者的美好願望。經過多年的精心運作,這一夢想就要變成現實了。經中國國家文物局批準,從舊石器時代到清代各個曆史時期的珍貴文物187件,經過特殊的安全保護將飛越太平洋。加拿大方麵為此擔負上巨額保險金。菲利普兩個月前專程來到哈爾濱安排文物的包裝和運輸問題,現在這些國寶已安全到達埃德蒙頓,並已在阿爾伯達博物館布展,隻等我們的到來,共同主持開展儀式。我們的如期到達,讓菲利普當然喜上眉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