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穿過一個又一個瑪雅人的村落,停在一座大石堆前。那位官員告訴我們,這就是一座金字塔。我們圍著這石堆轉了一圈兒,還可以看到人工堆砌的痕跡,那石塊是經過打磨的,有規律地堆積起來,底座寬大,分層次地向上堆,頂部有一個平台。上麵已長滿灌木。這是當年瑪雅人祭天神的地方。這祭壇的周圍居住著古瑪雅的一個部落。房屋的地基還依稀可見。在進行祭祀的時候,全部落的瑪雅人都會走到祭壇旁,獻上祭品,頂禮膜拜,祀求豐收和族人的安康。相傳當地居民十分崇拜和敬奉雨神,認為天氣的變化、農物的豐欠均是雨神的意誌。因此為討雨神的歡欣,每年要挑選姿色豔麗的瑪雅少女,打扮成新娘,投入井中,並同時投擲金銀器,以求消災賜福。獻祭那天,所有人都湧向神殿。這時身著盛裝的美麗新娘,在身披鎧甲、頭戴插滿羽毛的帽子的武士的護衛下,向父母決別,然後在震耳欲聾的鼓聲催促下,向聖井走去。祭司在祈禱後把新娘和武士都推入井中,隨即把金銀財寶一起投入到井中。一個叫湯姆遜的美國人從傳教士艾戈特?朗達寫的書中得到這個信息,他於1885年來到尤卡坦半島上的一個瑪雅人村落定居下來,一住就是25年,他購置了一台疏浚機,在井水挖掘,終於在井中的淤泥中打撈出40多個金盤,5個金碗和金酒杯,20個金戒指,100個金鈴鐺,300多件其他金製品,還有許多人骸,均屬15-18歲的少男少女。這個發現使許多美國人對尤卡坦島趨之若鶩。
那位官員指示我們,就在這個金字塔旁也有一個深洞,我們壯著膽子向裏走了一半就返了上來,無緣發現什麼金碗,隻是感到了一種陰森的氣息。
瑪雅人的輝煌和苦難是並存的。萬千年來,他們在和自然的博鬥中創造了令現代人驚歎的奇跡,但是他們還是沒有逃脫滅頂之災。是部族之間為爭奪財富而自相殘殺所致,還是大自然對他們過度開發的懲罰,讓曆史學家們去爭吵吧!不過當今的人類也要警惕,不要重蹈瑪雅人的複轍。
走出台風
狂風的呼號和海浪拍岸的巨響,把我們從睡夢中驚醒。加勒比海的台風加劇了。昨天傍晚時分,狂風大作,暴雨如注,海浪發了瘋似地向岸上撲來,高大的棕櫚樹不得不彎腰,坎昆像被強暴的少女一樣渾身發抖。遊人們都躲進房間裏不敢出來。隻有我們幾個中國人,冒險下海。我和陳樹勳,頂著大雨向海灘走去,這時天昏地暗,濁浪從海洋的深遠處向岸邊湧來,像一群狂奔的烈馬向我們撲來。我們迎麵走去,幾米高的大浪毫不留情把我們擊倒,我們掙紮著站起,又被打倒。遠處更高的大浪呼嘯著又向我們撲來,一種滅頂之災的恐俱,終於使我們退卻了。我們回到了岸上的泳池裏遊泳,這時天上黑雲翻滾,海裏惡浪滔天,在泳池中有驚無險地觀賞著大海裏驚心動魄的表演,我們真些興災樂禍。回到賓館裏,從電視中看到,隻有45分鍾海程的海峽那一邊的古巴,遭遇了嚴重的台風的災難,房倒屋塌,一片狼藉。我們真有些後怕,台風真把我們卷到了古巴,那將是一次驚險的有來無回的旅行。
早上5點鍾我們趕到坎昆機場時,所有的航班全部停航了,我們回墨西哥城的航班取消了,因為台風,這次航班昨晚根本就沒從墨西哥飛過來。望著空蕩蕩的機場,我們全傻眼了,如果今天到不了墨西哥城,當天飛往加拿大多倫多的計劃也完了,整個日程全耽誤了。這時外麵的風雨全停了,天還是陰沉沉的,我們的心情比天色還沉重。
我們期望的目光注視著為我們送行的那位旅遊局的官員。本來墨西哥頭版俱樂安排人陪同我們到坎昆訪問的,可是到機場會合時,那人根本沒來,可能是因為經費問題。頭版俱樂部隻好委托坎昆旅遊局接待我們。沒想到旅遊局的官員又特別負責,不僅精心安排了兩天的活動,而且親自把我們送到機場,並沒有送到機場就走(就是送到機場就走,我們也沒什麼抱怨的)。他一邊安慰我們不要著急,一邊積極和機場協調。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兩個小時後整好有一架小型客機回墨西哥城。經過這位官員和機場的交涉,為我們擠出了9個位置。7點30分,我們終於逃出了加勒比海峽的台風,在告別時刻,我們深深感激這位不知名的官員,他隻是默默地一笑,而且歡迎我們再來坎昆作客。再來的可能幾乎沒有,但坎昆給我們留下的記憶是永不磨滅的。
兩個半小時後,我們的航班降落在高原上的黑西哥城,這裏一片陽光燦爛。也許是因為墨西哥人的祖先阿茲特克人對太陽神禮拜最勤,所以墨西哥城一年四季總有陽光普照。比照光還溫暖的是墨西哥朋友的情義。頭版俱樂部的特奧德羅主席等朋友,也趕到機場為我們最後送別。該說的話已不知說過多少遍,老特和我們每一個人都熱烈擁抱,一直把我們送進機場的海關,還站在那裏向我們招手,久久不肯離去。
出關後要上加拿大的航班,我們接受了十分嚴格的檢查,所有的箱子都被翻個遍,連手機的電池也要一塊塊地測試,對中國人又特別的不客氣。田歌小姐花容失色,為維護中國人的尊敬,和檢查人員進行了爭辯,他們隻得有所收斂。美國和加拿大人都被“9、11”事件嚇破了膽。本來我們要在美國轉機的,但簽證特別難,隻好轉道加拿大。而加拿大的檢查又是嚴上加嚴。一路上多受禮遇的中國記者有點難以忍受了。
在飛過整個美國頭頂後,我們的班機於當地時間晚7、30分在加拿大的東部城市多倫多降落。無邊際的燈海,讓我們感受到了城市的碩大。清涼的空氣,告訴我們這個安大略湖畔城市的韻味。當地華人旅行社的周先生把我們接出機場,到一家華人餐館吃飯。這些天大家頓頓吃西餐有些受不了了,真想從中餐中找回當中國人的感覺。還好,走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一家廣東館子,一碗湯麵,一盤麻婆豆付,竟讓我們胃口大開,肚子舒服了,心情也好多了。
從飯館回賓館,我們坐著一位索馬裏小夥子開的出租車,他原來是IBM公司的技術人員,“9、11”後失業了,以開出租車謀生。知道我們是中國人,他特別熱情,說起話來滔滔不絕。他說,美國人太霸道了,反恐怖主義是借口,搞霸權,打擊第三世界是目的。現在俄羅斯不行了,我們都寄希望於中國了!
車上的幾個中國人望著窗外多倫多濃濃的夜色,誰也沒說什麼。因為說什麼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