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那黎婆婆有些問題，不過此刻還是開口問了句：“何出此言？”
“她不是一般人。”夜毓冷回應道。
不是一般人？那是什麼人？還是說壓根不是人？
我心底思忖著，也沒有多問什麼，畢竟以夜毓冷的脾氣，要是願意說的話早說的，也無需我多問。
“你先收拾下東西吧，等下出發。”夜毓冷隨即開口說道。
“去哪裏？”我不由地有些不解。
“當然是回凝水縣，你不是還擔心那林家小丫頭麼？”夜毓冷所指的顯然是林寧。
擔心林寧不假，可眼下易子酥和紫雲失蹤，就連程蝶衣也不見蹤影，這讓我如何能放心回去隻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夜毓冷如同察覺到我心底所想，似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隨即開口說了句：“回到凝水縣你自然知曉了。”
夜毓冷的話透著一絲神秘，如同賣關子一般，聽到這話我不由地猶豫了片刻，而後這才點了點頭。
“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去法覺寺一趟。”我隨後開口說道。
畢竟法覺寺的住持覺心因我而死，好歹去一趟將事情交代清楚才是，夜毓冷也沒有拒絕，反倒是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上次和紫雲去法覺寺的時候，當時從僧人口中得知，法覺寺的寺規中有一條女客勿入。可到了法覺寺之後，那些僧人見到夜毓冷之後非但沒有阻攔，反倒是一副恭敬之色，看在眼中讓我心底很是不解。
進了法覺寺之後，一名看門僧帶著我們來到一處佛殿之中，木魚的敲擊聲伴隨著經文的誦響，嗅著空氣中的香火味，心底也不由地舒緩了幾分。
隻見佛殿前圍坐著十多名高僧，正中心則端坐著一道人影，對方身上並無半點生機，看起麵目竟是死去的覺心。
在我和夜毓冷進來之後，前方的佛像前站起一名僧人，身披月白色袈裟，如同知道我們的來意一般，朝我點了點頭。
“覺心師兄的事情施主不必自責，至於那般若鍾還望用完之後歸還本寺。”白須僧人開口說道。
我朝著覺心的屍體看了眼，隨即回應道：“這是當然，大師如何稱呼？”
“老衲法號梵空。”白須僧人開口道，手中的佛珠動了動。
隨後我們也沒有多說什麼，數十名僧人念誦完經文之後，隻見梵空僧人揮了揮手，手中的佛珠發出金色的佛光，下一秒剛好罩住覺心的屍身。
伴隨著一陣細微的聲響，覺心的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了起來，火苗卻是青色的，而且看起來有些虛幻，隻是須臾之間，覺心的屍身已然化為灰燼，蒲團之上隨即多了一顆金色舍利。
“覺心師兄畢竟和施主有緣，這顆舍利便贈予施主。”梵空僧人平靜地說道，隨後抬手一招，蒲團上麵的舍利子即刻飄了過來，而後落在我的手心。
從這顆舍利子之中我隱約感受到一道慈悲之力，當即也沒有拒絕，道了聲謝之後，沒過多久就跟著夜毓冷離開了。
出了法覺寺的大門之後，夜色已經有些濃重了，我的腳跟踏在寺門的石階之上，隻覺得周身有股莫名的輕快感，就連來時的壓抑也一掃而空。
剛走到石階的中央，遠處的夜色中遠遠傳來一陣汽鳴聲，而後一輛銀色轎車在寺門不遠處停了下來。
看到這輛轎車的同時，我不由地皺了皺眉頭，直到靠近的時候，車窗隨即搖了下來，璿月正透過車窗看向我，紅唇微動說道：“上車吧，回凝水縣。”
“你知道易子酥的下落？”我不由地開口問了句。
眼下易子酥和紫雲都莫名失蹤，看璿月的神色，如同知道些什麼似的。
“到了凝水縣你自然會知道的。”璿月開口道，目光朝著身旁的夜毓冷看了一眼，如同對後者很不待見一般。
心底思忖了幾秒鍾，我也沒有繼續開口問，隨即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我和夜毓冷上車之後，璿月一腳踩動油門，伴隨著發動機翁鳴的聲音，汽車隨即朝著前方的夜色中開了過去。
從西秦到凝水縣有一段路途，和來時有所不同，璿月並沒有原路返回，而是從西側的偏路繞了過去。
車身一路顛簸著，約莫兩個時辰的功夫，前方的路途漸漸平坦了起來，混泥土砌成的石路在夜色中很是矚目，兩旁則是幽暗的荒野，周圍一絲聲響也沒有，夜色靜得有些可怕。
我皺了皺眉頭，隻覺得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濃重的危機感，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抬眼的瞬間，隻見前方的夜色中多了一道人影，剛好攔在路口拐彎的地方。
我定睛一看，隻見對方的身形竟有些扭曲，背部佝僂著，如同拉滿的弓弦一般，此刻正轉過方向朝我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