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日,康熙離開了祖母孝莊文皇後的故裏——科爾沁草原,到了吉林,25日到達鬆花江畔的將軍衙門。望著滔滔江水,又引起了他對祖母的思念,祖母的音容笑貌又浮現在腦海,特作詩一首,追念祖母:
曾向慈寧草奏箋,
夜張銀燭大江邊。
重來往事俄追憶,
轉眼光陰十七年。
九月二十九日,康熙駕臨盛京,十月十六日返回北京。這次出巡總共七十六天,在科爾沁就呆了四十多天。
三年後,也就是康熙四十年(1701年)六月,康熙第二次巡幸科爾沁。七月初二,他在科爾沁左翼中旗額布爾昆都倫(現為紮魯特旗境內)駐蹕。康熙的姑姑固倫端敏公主和姑父、第三代達爾罕親王班第在額布爾昆都倫和顎倫哈達河畔兩次盛宴接待了康熙皇帝。固倫端敏公主是清世祖(順治)的從弟簡親王濟度的次女,順治十年(1653年)六月生,康熙九年(1670年)下嫁給第三代達爾罕親王班第。1698年3月,班第率領哲裏木盟十個旗的一萬蒙古騎兵參加了圍剿噶爾丹的戰鬥。在巴爾岱哈山麓戰鬥中,誘敵深入,有勇有謀,受到了禦駕親征的康熙的讚賞。
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十二月,康熙第三次到科爾沁草原巡幸。這次距他第二次到科爾沁來僅四年多一點時間,當他來到草原上時,看到蒼蒼茫茫的遼闊牧場,想到與清廷皇室世結姻盟的科爾沁蒙古王公,深感這道“情感長城”比以往曆代統治者用石頭築起的長城要堅固得多。“姻好”鞏固了“盟好”,通過長時間、大範圍的聯姻,科爾沁蒙古王公不僅在政治上、經濟上,而且從血統上、心理上都與滿洲貴族建立了牢固的依從關係,這綿延萬裏的北部邊疆,有科爾沁等蒙古皇親的駐牧,組成人為長城、屏藩朔漠是大清江山最安全的屏障。康熙駐蹕在韓家莊召見第三代達爾罕王班第是,不無自豪地說:“本朝不設邊防,蒙古部落為屏藩耳。”康熙對班第執政期間處理旗務的措施十分滿意,賞賜給班第銀兩和鞍馬。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六月,班第病故,康熙親賜祭文,並特派官員到科爾沁達爾罕王府吊唁。
康熙之後,乾隆皇帝也像他的祖父一樣曾到科爾沁草原巡幸,看到水草豐美的科爾沁大草原,乾隆備感親切,他知道他的身上,流淌著科爾沁蒙古的血;大清朝與科爾沁蒙古血脈相通,骨肉相連。於是,他情不自禁地寫下了讚頌滿蒙聯姻的詩句:
五律
塞牧雖稱遠,
姻盟向最親;
嗣徽彤營著,
綿澤礪山申。
設侯嚴喧遝,
清塵奉狩巡;
敬誠甚愛處,
未忍視如賓。
乾隆皇帝把與科爾沁蒙古王公的姻親關係視為最親密的國姻,如同一家人一樣。
乾隆這次到科爾沁草原來巡幸,也挑選了幾位寵愛的皇子隨駕。但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的、有哪幾位皇子隨駕,史料上沒有確切記載。乾隆帶皇子巡幸草原絕不單純是遊樂、度假或省親。他是想借巡幸草原之機讓皇子們走出宮禁,觀察社會,了解民情,通過巡幸活動增長皇子們的見識和才幹,磨煉他們的身心和意誌,使皇子們不耽於安樂、心係國家,以擔負起治理國家的大任。
從乾隆通過巡幸對皇子進行教育的特點看,這種教育不是書齋式的,而是開放式的,它強調親和自然,親身實踐,重視素質的培養和提高。今天看來,這仍然不失借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