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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人民醫院四樓,手術室外的過道裏,王誌堅慢慢的踱著步,光頭垂頭喪氣的蜷縮在一張椅子上,手術室門上的紅燈一直亮著。
這是王誌堅今天第二次來人民醫院了,一次是來看看劉暢,然後他才離開沒多久就接到光頭的電話,於是又到了回來。
他現在沒心思去考慮劉暢的事情,何曉燕和於倩倩都被帶回市局刑偵隊做筆錄去了,他雖然暫時被停職了,但局長私下找了他,讓他繼續工作,綁架案必須要破、李大頭的死市裏也在等著一個解釋。
他腦子很亂,剛一見麵就臭罵了光頭一頓,讓女人去麵對凶犯,光頭你一個堂堂大男人躲在下麵,滾尼瑪的蛋啊!
這一場手術一共花了六個多小時,淩晨,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一個醫生疲憊的走出來,他取下口罩,衝王誌堅點點頭,都是老熟人了,態度很隨意。
“一枚彈頭碎片卡在肺部引發的內出血加上失血過多,現在她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能不能扛得過去感染還是兩說,現在我們要把她送進重症觀察室,如果二十四小時內她能夠醒來那就算是撿回一條命。”
“意思是我們現在不能看她,對吧?”
醫生點點頭,沒有力氣再回答。他一屁.股在牆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閉上眼仰著頭,幾息之間就開始打起呼嚕。
重症觀察室不需要走過道過去,手術室裏麵有一道側門,王誌堅很清楚。不管怎麼,田蓉總算是活了下來,他歎了口氣走到重症觀察室的玻璃牆外靜靜的等著,光頭不知什麼時候也溜了過來和他並排站著。
沒多久,兩個護士推過來一個手術床,田蓉很安靜,平時的調皮全部不翼而飛,隻是,她全身都是各種儀器和管子。
“走了,光頭,我們站在這裏也幫不了她,回去把案子破了抓住凶手才是對田蓉最大的安慰。”
他們回到刑偵大隊的時候,辦公室還是通亮的燈光。何曉燕還在發抖,她是在醫院接受了治療就過來了,隻是一點皮肉傷而已,看著嚇人其實沒有大礙。
端起一杯濃茶,王誌堅走進審訊室,拖開椅子坐下。他打量了一眼這個在安西很有點名氣的女商人,推了一張照片在她麵前。
“這是被我擊斃的那個人,你以前認識他嗎,仔細想一想。”
“我好像有點印象,但又不記得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何曉燕看了很久,她是真的有這種熟悉的感覺,但記憶裏卻尋覓不到。問題在於,當時在現場她卻是沒有意識到這個,也許是當時太緊張了吧,她這樣猜測著。
“我來告訴你,他不是罪犯,至少這之前不是。他是一個公務員,遇見你之前僅僅隻是和一個女人一起逛街,所以,我要你把整件事的所有細節全部告訴我。”
而且,他在市裏的關係並不比你這個聞名遐邇的女商人差,你今天隻是運氣好。這句話王誌堅在心裏閃過,並沒有說出來,何曉燕不解的在問著他。
“可是,剛才我給另外一個警察已經說了一遍,他做了筆錄的。”
“我要聽你說!”
沒加重語氣,很平淡的說著,王誌堅隻是一直盯著她,盯到何曉燕不自在的低下頭,從頭開始述說。
一邊聽著,王誌堅翻開手裏的筆錄和警方自己采集到的資料相互對比著,何曉燕沒說謊,也許偶爾有點疏漏,這卻更加間接證明她說的是實話。真正撒謊的人,一定會把謊言在心裏反複背誦,直到每一次說出來的都分毫不差。
事情的起因是劉暢,李大頭最初僅僅隻是幫忙,這他媽的,王誌堅在心裏罵了一句,最後那般的劍拔弩張的局麵就是因為劉暢的吃醋而起,而且,這女人還沒有什麼責任,哪怕最後的矛盾也是因為她而爆發,這該死的老天爺開的玩笑也太過分了一點。
純粹是一種無意識的動作,他拿出壓在最下麵的霍華江的照片遞給何曉燕,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這個人你認識嗎?”
“認識,這是劉德安的財務部長,劉德安你知道吧,德安集團的創始人,現在倒是分成很多小一點的公司,總經理換成他兒子。這個霍華江把,我記得是這個名字,他跟隨劉德安很多年了,以前打過幾次交道,他們公司經常采購大單,有時候會和我們超市合作。”
有戲,王誌堅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