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窗戶，放出去濃濃的嗆人的煙味，王誌堅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腰椎。端起桌上的冷茶一口灌下去，他大步出了辦公室。
經過休息室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從側麵看著裏麵的兩個女孩，於倩倩居然沒有回去，赫美麗也在旁邊陪著她。
搖搖頭，王誌堅往審訊室去了，再這樣下去，刑偵大隊快要變成旅社，也許，把休息室改裝一下弄幾床榻榻米進去都可以開始收費。價錢嘛可以貴一點，原因很簡單，我們這裏雖然條件差，但這是安西市最安全的地方之一，確保你可以在這裏高枕無憂。
“嗬嗬……”
不知不覺他笑出聲來，偶爾想一想有趣的事情換一換腦筋，可以讓人精神更好嘛。
小男孩睡著了，蜷縮在審訊室牆邊的一張長椅子上，那是給記錄員準備的位置。男孩身上搭了一件警服外套，那是光頭的，王誌堅一看就知道，除了他，刑偵隊就沒有另一件那麼大的號的上裝了。
光頭自己赤膊坐在那張鐵椅子上，很奇怪的姿勢背靠著、仰起頭，打著呼嚕。桌上是一個淩亂的餐盤，裏麵堆著幾個碗碟和兩雙筷子。看著那些東西，王誌堅這才想起自己忘記了吃晚飯和早餐，自嘲的笑了笑，他轉身下樓，先讓這孩子再睡睡吧。
下樓的時候，他打了一個電話去醫院，田蓉還沒有醒來，值守的警察已經換了一輪。護士告訴他，今天白天是最關鍵的一個時間段，如果田蓉能夠醒得來就沒事，醒不過來就會很危險了，死亡還是一種解脫，最大可能性也是最痛苦的反而是進入一種植物人的漫長狀態。
“真要成了植物人，就沒有人說得清她多久可以睜開眼睛。也許是幾天、幾年，也許是十多年，或者是永遠不會再醒來。”
默默的掛斷電話，王誌堅心裏忽然很難受，他心髒位置有些痛，痛得他靠在電梯裏頭上冒著冷汗，佝僂著腰。
他忽然明白過來，田蓉之所以事事衝在最前方，恰好是因為和自己的特殊關係。他記得，以前沒有和田蓉戀愛的時候，每一次的任務應該是光頭、或者他自己、或者是特警隊的戰士們打頭，田蓉因為是女孩，總是被他們照顧著。
他都記不清楚是從哪一次任務開始，田蓉一反常態，英勇無比，再然後，這好像就逐漸養成了一種習慣，他也不以為意。
找了一家早餐店，喝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豆漿，他感覺身體稍微舒服了一些。有買了一些豆漿、包子打包，拎回隊裏。
先去的是休息室，於倩倩和赫美麗很感激的接過去一小袋包子和兩杯豆漿，王誌堅就勢問道。
“怎麼不回家，要不要我安排人送你們？”
於倩倩一下不好意思起來，她靦腆的看了一眼王誌堅，有些怯弱的回答道。
“我怕做噩夢，所以拉著美麗在這裏陪了我一晚上，我們馬上就走，王隊長，謝謝你的早餐。”
“沒事、沒事，我不是趕你們走，你們不著急，先慢慢的吃點東西。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劉暢，我有那邊的病房號碼。”
兩個女孩一下不吭聲了，赫美麗歎著氣對王誌堅搖了搖頭，於倩倩現在就沒有去處。昨晚她們聊了很多，那個家於倩倩是不打算回去了，她要和劉暢離婚。當然，一會兒她們會先回去搬空女孩自己的東西，反正現在沒人不是。
“你繼父和你媽媽來過，你知不知道？”
“知道。”
不談劉暢的問題，於倩倩輕鬆很多。她是看到劉德安和何梅的，兩位老人悲傷過度反而沒注意到女孩，隻不過於倩倩也沒有主動去打招呼，一家人、兩個家庭，一夜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執手相看淚眼還不如各自舔舐傷口來得好。
這種私人問題王誌堅沒法參與意見，對兩個女孩笑了笑，他拎著其他的早餐走向審訊室，裏麵還在睡覺。
敲開門，讓光頭陪著孩子去洗漱了一把冷水臉，回來的時候一大一小都精神多了，安排他們吃著早餐，王誌堅又趕回辦公室接電話去了。
刑偵隊的內勤剛才通知他，去檢查小男孩住宅的轄區民警來電話了。
“王隊長，我們發現一個相冊和醫院開具的出生證之類的手續，已經安排人給你送過來了，估計最多五分鍾就會送到你辦公室，也許對你會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