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裏現在就一輛校車,每天早上七點從廠辦門口的停車場出發,沿著宿舍區轉上一大圈,估計是將近一個小時,然後會把孩子們送到學校。其實更多的孩子現在都是步行,一來鍛煉身體,二來節約錢。”
節約錢,光頭不解的偏頭看了韓當一眼,校車還收錢嗎?這不是廠裏出錢補貼的嗎?
苦笑了笑,韓東知道光頭在想什麼,搖搖頭,他也很無奈。
“是從這學期開始的,每個月每個月二十元錢,作為給校車司機的補貼以及維修的費用,車間的幾個老板不願意再出這筆費用,他們又沒有孩子在廠裏,再說了,那幾個人誰還會沒有車啊,人家當然不想白給錢。”
“校車不出廠門吧?”
光頭最疑惑的也就在這裏,這不是市裏哪個單位接送孩子的大車,這玩意就應該在廠裏開來開去的,為什麼會失蹤,廠裏的監控總不能都是白安裝的吧?
“以前不出廠,現在收費了就要出廠門了,人家有幾個在市裏中學上學的孩子家長就要求校車每天早上送下午接,人家多交了五十元錢。嘿,校車司機還巴不得給錢的人越來越多,反正大車安裝了氣瓶,不耗油的,怕啥。”
看了看田蓉,光頭算是明白了,校車是出廠以後失蹤的。他更不明白了,為什麼王誌堅要大家到鋼鐵廠來,難道當務之急不是順著校車的行駛路線追出去嗎?
“不要想著廠裏的監控,為了省電,這些玩意現在都是擺設,路燈現在都有一大半不亮的,你還指望這個。還有啊,校車是出了廠門,不過前麵的十字路口的探頭你們王隊已經派人查了,沒有拍到有校車的影子。麻痹的,你說這玩意偌大一個鐵坨坨會隱形不成,老子還真的不相信了。”
韓當對此也很驚奇,鋼鐵廠大門出去五十來米遠有兩條岔路,通往附近的兩個鄉鎮。從門口出去不拐彎沿著主幹道走上二百來米就是一個十字路口,左右兩邊連接通往的都是安西下轄的兩個偏遠縣城。
“早上我就在門口,那會兒大概是七點四十多,我看到校車開出門去的。然後大概是一個小時之後,幾個在市裏讀書的孩子家長找到了廠辦,說是有事要問校車司機,然後廠辦到處打電話沒找到那玩意狗屁司機才知道出了事。”
又點上一支煙,韓當覺得自己有點喘粗氣,也許是走得快了,身體跟不上的緣故。看著身旁光頭和田蓉輕巧的步子,韓當有點傷悲,曾幾何時,自己也是走路生風的角色。不讓人注意的看了一眼自己凸起的肚皮,韓當在心裏歎了口氣,也許,一會兒找光頭問問,還有那個派出所需要人不。
時間流逝,韓當的認識看法也有了很大轉變。他自然是結了婚了,妻子是廠辦的一個文員,現在同樣失業在家,孩子越來越大,到處都要用錢,他的負擔也越來越重。
而且,廠裏那些攤販也越來越狡猾,保衛科能夠收到的錢越來越少。其他不說,以前他還抽六七元錢一包的煙,這幾個月卻是開始抽三四元一包的劣質香煙了,這就是最大的證明。
“你們保衛科有沒有派人沿路找過,我看從裏麵廠裏到市區路邊還是有一些土坡,會不會司機在駕駛過程中出了什麼意外,開下坡去也是有可能的。”
聽了韓當的介紹,田蓉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畢竟有二十多公裏的路程,校車車體又大,墜落到坡底如果被樹枝遮擋住也有很大可能的。
“唉……”
那幾個孩子的家長都是廠裏的職工,大家平時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在知道消息的時候,韓當第一時間就把保衛科的幾個人全部撒了出去。他還從廠辦借到那唯一一台德國大眾的皮卡,又把平時和保衛科打交道多的幾個年輕混混喊上,早就沿路找了幾個來回。
“那些山窩窩裏麵我們都看過,而且路邊也沒有任何緊急刹車的痕跡,這點我還是知道分辨的,畢竟聽光頭說了那麼多嘛。”
“那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
“你看我這個人啊!”
猛地一拍後腦勺,韓當自己都好笑了,明明是王誌堅交待過的事情,自己一路走來卻是忘記說了。
“王隊找到了最後一個上車的學生的家長,讓我看著你們到了就帶你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