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肖飛和白玲執行任務途中,經過家鄉方廟鎮,二人在大廟前逗留一會。
白玲聽力超人。聽不到廟裏偶然呼吸,說:“僧舍沒有人,看來師父不在。”
肖飛說:“師父雲遊四海,行蹤不定。要想見師父一麵,也的靠緣分啊。”
白玲感慨說:“要是師父在多好,我們可以告訴他,他的小師妹傅瑤琴尋找他四十年,身邊一直帶著他的半截斷指。”
肖飛歎息說:“師父皈依佛門,四大皆空,世間情緣也許看得淡了。”
白玲說:“我覺得師父遁入空門,隻是無奈之舉,他心裏還是戀著他的瑤琴。”
肖飛說:“但願師父和白衣婆婆在有生之年,終得團聚。”
二人離開大廟,不免前往共同生活玩耍過的肖家家大院憑吊一番。
肖家大家自從肖老爺被鬼子害死,已經沒有肖家的人在這居住了。
肖家老大已經安排代理人在這管理肖家產業。肖家四兄弟天各一方,鴻雁不通,魚書不致,互相不通消息。
多少往事,眼前重現,而今物是人非,怎不令人感慨萬千,熱淚噴湧。
時已深夜,鎮子上萬籟俱寂。二人穿過大街小巷,又來到白玲家裏。
白玲家沒有院牆,三間堂屋,兩間廂房,都是低矮的草房。
白玲的父親白老實和弟弟白小二,被鬼子殺害,這裏已經沒人居住。門前的積雪無人打掃,堂屋大門洞開,兩扇板門不翼而飛,廂房上麵的繕草也已經脫落。
一副破敗景象。
白玲已經哭得彎下腰去。她怕驚動鄰居,不敢哭出聲來。肖飛抱住白玲,也不知道怎麼去勸慰她。
最後二人一齊哭跪在雪地上,低聲飲泣,許久許久……
好不容易,肖飛把白玲拉起來,白玲便撲在猴子胸前,淚流不止。肖飛感到白玲渾身在顫抖,便擁抱著她,撫摸著她的頭發,撫慰她心靈的創傷。
最後,白玲擦幹眼淚,緩緩說道:“我大,我弟,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忘了這血海深仇。”
肖飛喑啞地說:“丁伯伯,你放心,我和白玲妹妹,同生死共患難,有你猴子老侄在,我不會讓白玲妹妹受一點委屈。”
二人又到祠堂那裏看了一下,那裏曾經是他們讀書的地方。他們的老師方敬儒老先生,也死在鬼子的屠刀下。他的生死戀人雅尼老人也隨他一同去了。他們的戀情驚天地泣鬼神。肖飛和白玲再次潸然淚下。
祠堂裏住著保安隊,他們不想多惹麻煩。沒有驚動那些人。他們在方老先生的學館前麵,默默站立一會兒。便踏著積雪,出了方廟鎮,往沭城方向而來。
走出很遠,白玲的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她歎息說:“飛哥,我們這次來方廟看一下,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來。”
肖飛說:“等有空的時候,我托人把你家的房子修理一下,雖然沒有人居住了,也留個念想在這裏。”
白玲說:“謝謝你飛哥,你能這樣想就行了。我都害怕戰爭結束,鬼子打跑了,不用打仗了,我怎麼辦?我到什麼地方去?”說著,又傷感起來。
肖飛說:“別說傻話,你不是還有我嗎?我們說了,永遠不分開的。”
白玲說:“哥,永遠也不要丟下我不管。”
肖飛抱住白玲:“好妹妹,你也不要丟下我。我們一起走過這一生。”
他們站下來,回頭看看方廟鎮,那個遠遠的鎮子已經被月光洗淡,隻看見一抹灰色的影子。別了,故鄉,不知何時能夠再來領略你的風采。他們離開時隻是個孩子,現在歸來,已經是戰士了。
白玲說:“飛哥,白玲在世上隻有你了。”
肖飛說:“妹妹,我和你一樣,我在世上也隻有你了。”
二人在雪地裏,相擁而立,過了許久。肖飛說:“妹妹我們走吧,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我們在天亮之前進入沭城。”
白玲說:“好吧,我們走。”
二人提起輕功,在雪地裏飛奔。都是熟路,二十多裏的路程,一個多小時,便已到達沭城城牆跟下。
沭城雖然不大,卻有一千多年的曆史。近百年的動亂,那城牆早已破敗不堪。熱兵器時代,城牆作為防禦工事作用已經不大,估計以後也不會再有人修葺了。
肖飛和白玲找一處城牆破損厲害的地方,避開鬼子的巡邏兵,天亮之前,已經成功進入城裏。
天剛蒙蒙亮,大小店鋪都已經開門,各自打掃門前街道。收集便溺的工人,在倒各家放在門旁的馬桶。送水的工人,推著水車給各家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