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玉林全力之下,宛若驚鴻。他所修功法《滴水訣》本就以身法輕逸無雙而名聲顯赫,此時極影晃動,如風似煙,不可捉摸。
身後寧兆陽一張青臉冒出狠辣之色,今日紀玉林必死!否則他日必成後患,紀玉林天資妖孽,城府極深,萬萬不能放過。更加上“那東西”寧家圖謀了百年,錯過今日,不知何時才能有這等絕好的機會?
寧兆陽舍下所有,直奔紀玉林消失的方向急追。若是今日奪下這件功勞,日後就是自己崛起通天的無上資本。他整個人突然火熱起來,悄無聲息的緊隨其後。
紀春此時內勁恢複大半,氣息漸穩,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今日紀家滅門已成定局,恨!恨!恨!紀春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掙開腰間這隻胳膊,去尋那夥人拚個你死我活!
還是自己的實力太弱!
我要變強!我要報仇!
我要今日紀家之血,來日讓所謂的寧家千倍萬倍的償還!
報仇!
變強!
通玄!
......
無數個念頭在紀春腦海翻滾起來,紀春突然睜大了雙眼,嘴裏喃喃的道:“通玄,通玄!”
立時紀春眼中冒出絕然,隻有武力通玄自己才能有報仇的資格!
我要為三伯複仇!
我要為七叔和所有族人複仇!
武力通玄!!!
紀春嘴唇咬出血跡,狀若癲狂。見狀,紀玉林輕輕歎口氣,身形更加疾速。
終於到了紀春平日裏居住的房間,紀春突然瞥到心中亦是驚異起來,心道“父親起初令我將紀平帶到我的房間,大敵當前,不知這是為何?”
紀玉林沒有顧及紀春心中的疑惑,把紀春放到地上,推開房門,徑直而入。見紀春進來,紀玉林隨即又將房門鐵栓插緊。
紀春跟著進來,卻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既無打鬥的痕跡,也無有人呆過的跡象。被褥被人收拾得整整齊齊,整個房間幹淨整潔,原本再熟悉不過的場景,此時卻讓紀春感覺心寒無比!
“母親和紀平不在這裏,他們去哪了?”
“明月呢?她去哪了?”
紀春心中猛然一驚,頓時又是不可遏製的焦急起來,看紀玉林臉色鐵青得可怕,又咽下到嘴的話。
紀玉林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紀春站在身後這才看清他背上。一道駭人的掌印,冒著陰森黑煙,黑血幹枯,似乎被惡毒之物腐蝕,露出黑慘慘的骨頭。
“父親,你受傷了!嚴重嗎?...”
紀玉林搖搖頭冷酷的道:“沒事,死不了!”
突然紀玉林在床塌旁用手猛地一按,紀春每天春秋大夢的場所居然嘎吱作響,往前緩緩移開。原本床榻的地方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巨大的洞口。
紀玉林對在一旁驚的目瞪口呆的紀春急聲道:“快下來!”
紀春收拾住震驚不定的心,立刻跟著紀玉林跳進洞中。說是洞其實是間密室,洞口處有幾截樓梯,順著樓梯下去,裏麵空間順勢開闊起來,方圓丈餘,倒也驚人。
紀玉林搖開火折,點起了火把,登時眼前明亮起來。紀玉林轉身在樓梯口某處猛得一擊,頭頂嘎吱作響,房間內床榻複位,密室內頓時又恢複一片無聲寂然的沉悶。
突然密室的角落裏傳來一陣“索索”的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喊起來:“爹,大哥,是你們嗎?”
“紀平!”
紀春立刻狂喜起來,“紀平,是我們!快過來!”
聽到紀春這聲大喊,一片火光裏一道小小的身影從密室的角落裏跑了出來,一把抱住紀春的大腿,不肯放開。
“嗚嗚,大哥,我害怕!娘把我一個人扔到這裏麵,頭頂的大床又蓋住了洞口,我出不去...”
“紀平,母親呢?母親去哪了?快告訴我母親去哪了!”紀春蹲在地上雙手扶住紀平的肩膀急聲吼道。
“我不知道!...母親把我放到這裏麵,她又出去了。對了!外麵進來了一個人,母親讓我在這裏等你和爹,母親被那個壞人抓走了!大哥,去救母親,爹快去救母親!”
紀春雙眼噴火,一把推開紀平扭頭就往密室樓梯處奔去,不料胳膊被一隻大手攥住,動彈不得。
紀春悲然道:“父親!爹!我母親......”
紀玉林臉色在火光裏陰沉似冰,語氣森然而麻木,“不許出去!”
紀春額頭青筋直跳,渾身的血液似要爆炸一般的難受,“我跟他們拚了!我不怕死......”
“啪!”
突然眼前一晃,臉上火辣辣的隱隱作痛,紀春腦袋一下懵住。
紀玉林惡恨恨的道:“不要想著去死!活著可比死困難得多!紀春,你給我記著,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誰都沒有資格取走!你必須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