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易初得到諒解,這才帶領原來那撥黑衣人向紫離作揖告退。蟄易初這一走,更無人敢說話。紫離陰冷的掃了所有人一眼,“還不丟去戾心池?是想等本座親自動手不成?”
“不知這個要怎麼處理?”押製晟淩的其中一個侍衛指著晟淩誠惶誠恐問道。
“暫押地牢。”紫離不耐煩揮手。
白傾語很快被迫與晟淩被帶往不同的地方,白傾語淡淡回眸,清風的微笑融在彼此憂心卻隻能彼此珍重的目光裏,再回眸,兩人已被桂宮蘭殿掩去了身影。
戾心池,戾氣生猛,以絞心之痛折磨受刑人的身心和意誌,白傾語從押解她的侍衛同情的表情中讀出她是何其有膽量又何其不知天高地厚,看來那戾心池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但她白傾語既然是被嚇大的,那就不害怕再被嚇一次了。
侍衛們對戾心池是避如蛇蠍,以致於他們隻敢站在遠遠的地方,然後以非常不人道的方法將她像皮球一樣拋出去,她逃無可逃,此刻她是被注了法力的皮球,該去的方向隻由發球的人決定。
完美的拋物線弧度,劃過陡峭矗立的山岩,但白傾語卻越發淒涼,她本來是抱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豪邁,可當撲鼻而來是令人壓頂的困頓感時,她開始害怕了,她真真不該覺得自己是塊肉盾,有一肩抗下所有傷害的能耐,可如今身體已不由自己控製要落入恐怖地帶,她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令人窒息的戾氣扼住每一寸呼吸,白傾語不由閉上眼睛,但在身體落池瞬間,以為無法承受的痛苦並未襲來,反而自己似是落入了一具略顯微寒卻已足夠溫暖自己心房的懷抱中。白傾語難以置信的睜開眼,卻見非君眉開眼笑浮在戾心池上空穩穩抱著她,乍然相望,隻剩心弦的微顫,也許是被眼前完美無瑕的俊顏所迷,也許是其他什麼連自己也說不出清楚的情緒。
白傾語被抑製的呼吸慢慢填滿了劫後餘生的喜悅和不知為何令人淚目的衝動,隻是人卻變得有些扭捏,竟難以直麵俯在咫尺的容顏,於是微偏頭趕緊逃離將目光掃向四周,盡量擺出好奇又出奇清亮的雙眸實則隻是漫不經心的打量起來。
下麵是一片大水塘,沒有一塊立足之地,四周被高聳到遮蔽視野對外探索的山岩圍著形成了天然的囹圄之地,這就是傳說中的戾心池,確如它本身的名字帶給人的感覺一樣,冒著惡臭的咕咕氣泡,氤氳的霧氣張牙舞爪像一個吞噬任何落入其中生靈的巨大猙獰怪物,單一眼,便能將人的膽給嚇破了。
忽然,感覺到摟抱自己的手有些鬆弛,白傾語臉色驟變,幾乎是欲哭無淚的收回自己漫不經心的目光,哀怨的無言的仰望著非君。
隻聞“撲通”一聲,白傾語不能抗拒從非君懷中墜落,非君無辜的看了看落空的雙手,然後非常誠懇的向落入池中痛得齜牙咧嘴的白傾語淡定的說道“啊,手不小心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