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離瞠目結舌看著包括蟄易初等人也倒地的意外狀況,火光映在眸裏,狠狠掃向悠悠浮在半空像是俯視天下的非君,這一眼,更多的是震驚,還有某種複雜的情緒,但也因霎間的失神吸入更多暗香。紫離驀地反應過來,在身體失去力氣前趕緊盤坐下來,運氣凝神抵擋暗香的侵襲。
“沒用的,省省力氣吧。”非君戲謔的冷笑,抱著白傾語飛入殿內,在路經紫離時,眼皮都沒抬直接將紫離一拎丟回殿內。
紫離掙紮著坐起來,臉色越來越差,而非君從現身到入殿看都沒看過她一眼,徑直緩緩步入殿堂走上王座,灼灼的火光亂影中隻有他經過的地方沉澱一世的淡然。非君將白傾語安置好,嘴角閑散的似在嘲弄,“此香無孔無入,就算你運起六界最為牢不可破的結界,它同樣能穿透過去然後全數被你的皮膚吸收。”
話音未落,紫離已經虛弱倒地,“你!”
“你看,我沒騙你。”飄蕩而來的聲音是無害的閑涼自得,非君依然沒有看紫離,而是輕柔的對視迷迷糊糊的白傾語,撫了撫白傾語額頭淡然笑道“在這裏乖乖等我。”
非君說完站起來正欲走下台階,“你去哪?”火光中,白傾語有些依戀的抓握住非君的衣袖,目光微偏心情起伏的看著殿下倒地掙紮的紫離,她心中明白這把滔天大火是非君放的,她不明白他完全可以贏得光明正大,為何還要使這樣的陰招。
恍惚中,抓握非君衣袖的手已緩緩的鬆了下來,意識還是有些撐不住,白傾語的聲音變得漸弱最後歸於無息,“為何你不直接挑戰她,這樣不是贏得更光明正大麼……”
“我不打女人。”非君回身迷人一笑,隨即往地牢方向走去。紫離氣結,最後的力氣化成萬般的不甘心,她自信她的容貌勝過世間所有,可他居然又一次看都不看她一眼,此刻仇恨填滿,可惜虛弱的她連恨的咬牙切齒都支撐不起,隻得百轉千回的看著早已沒入後堂不見蹤影的非君。
紫離艱難的抽回目光停在安靜在王座上的白傾語,虛弱的感知裏唯有越來越烈再也澆不滅的怒氣,她不明白,她曾經所有的努力何為王座上那個女人就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如果當初她能得到他絲絲的眷顧,如今的她又將是怎樣的光景?隻是往事已矣,心覆蒼涼。
“天君在上,請收紫離為徒。”為了入天君閣,她下了十倍百倍甚至更多的功夫,承受了無數別人不能承受的苦痛,終於可以跪在他麵前,將心中無數次演練的話語輕啟於口。即便目光太過熱切,即便思慕之意太過明顯,即便她的心思不甚單純,但他是她信奉的神明,毋庸置疑的唯一神明,她跪於他麵前求的隻是長相廝守,可他又何至於拒絕得這麼殘忍?
她永遠記得他高高在上品著茶,眸光清冷而決絕,還凝著一絲令人冷透全身的嘲弄,也永遠記得他似笑非笑說的那句“你確定是來做我徒兒,而不是想把我變成你的爐鼎肆意采補?”
周遭笑聲連連,還有那一地被踐碎的情意,成了她終日刺入心扉的芒刺,一旦微微牽扯就會令她痛不欲生的痙攣。記憶已經褪色泛黃,就連當初傾盡一切想要去靠近的心情也變得模糊,唯有那折辱依舊那麼鮮明那麼刺目。她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會一洗前恥,以他不容忽視的姿態重新站到他麵前,讓他知道“後悔”二字怎麼寫。
可是,她做了這麼多努力,成了仙界叱吒風雲的仙絕聖殿尊右使,是六界膽戰心驚的存在,依舊入不了他的眼!
紫離思緒翻湧,非君已攜晟淩回到殿內,晟淩一路驚訝滿地虛弱無力任由宰割的殘相,而後一眼瞧見沉睡在王座上麵目全非的白傾語。
“花姐姐!”晟淩著急的奔上台階匍在白傾語身邊,卻隻敢用手小心翼翼的去輕搖白傾語,然後十分擔憂的回望非君,“師父,花姐姐好慘。”
“是啊,好慘。”非君認同的點點頭緩緩走上台階,嘴角溺笑的扶起晟淩,“所以,我們找個地方為你花姐姐療傷吧。”說完將白傾語打橫抱起飄然往殿外走去,晟淩緊隨其後不忘對軟弱無力的紫離做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