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章 一副欠扁樣(1 / 1)

那被稱為玄武侍者的男子自是不知道這些,他隻是覺非君的笑極是冷魅,又令人瘮的慌,但盡管如此,同時就算非君說自己不是好神仙,可他是親眼目睹非君的能力,而這麼一位驚世絕俗的人物居然有求於他,這對於他而言依然猶如盛寵。

隻見男子又誠惶誠恐跪下,恭敬道“神仙有何吩咐盡管直說,溶澤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會拚了性命完成神仙的交代。”

這玄武侍者哪怕投生成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性情最為簡單,但玄武盤蛇而踞,難免會覆上最狡黠的陰沉,非君不動聲色扶起那位自稱溶澤的男子,淡笑道“既不要你粉身碎骨,也不要你丟了性命,隻需要你以魂為誓,心存善念,永不與邪魔歪道為伍,如有違背天地不容。”

雲淡風輕的話語說著平淡無奇的內容,卻有種震懾人心的銳利,溶澤擰著剛毅的眉非常謹慎的回憶非君說的話,試圖尋找自己是否遺漏了什麼重要訊息,對於恩怨分明的他,心存善念永不與邪魔歪道為伍是何其簡單的要求,這本就是他做人的本分,但如今卻被當做重誓,怎不令他心有疑惑。

難道麵前的神仙看出他積壓著想要替全村人報仇雪恨的怒怨,怕他被仇恨蒙蔽而誤入歧途麼?溶澤猶豫片刻,終於嚴肅的向天盟誓,所說之話與非君要求的無異。

“不知神仙可還有其他吩咐?”溶澤恭敬垂首,麵色欲言又止。

非君眸光微動,“暫無其他。不過不用鄙人言明,相信閣下也非常清楚此事之後定無寧日,不知閣下今後可有其他打算?”

溶澤眉一沉,明白非君所言絕不是危言聳聽,閉上眼還能看到當日的慘況,那些蒙麵黑衣人不由分說便是到處殺人放火摧毀村落,全村的人就在這般肆虐燒殺下無一幸免屍橫遍野,村莊一夕覆滅,滿地瘡痍蕭索。他也會倒在血泊中成為渲染這人間煉獄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而那些人隻是陰鷙的笑著說“久違,玄武侍者”,然後頹敗慘絕的村落又湧入另一批蒙麵黑衣人,兩撥黑衣人才照麵便鬥得天昏地暗,最後他是被哪撥黑衣人帶走的,他自己都不清楚。

沿路黑衣人訓練有素始終麵無表情緘默其口,不管他問什麼都問不出所以然,但他不傻,心裏清楚村落遭逢的慘變與他們口中的玄武侍者有關,而他定是這個引起災難的所謂玄武侍者。可玄武侍者究竟是什麼,他不想懂,更抗拒這個給他人帶來厄運的身份。

隻是,不知為何,腦中不自覺浮現葬身火海神情飛揚跋扈的紫離,看她眉目如畫,刻入心間隻剩一筆痛入骨髓的墨冷,未染芳華已凋落。溶澤睜開黝亮的眼睛,有些悵惘喃喃道“請神仙指點明路。”

“你可以選擇繼續隱匿於世,可能代價會更慘痛,當然也可以選擇拜入我門下,今後有我非君一日,定保你一天。”非君輕聲一笑,目光靜然流露一絲不容察覺的悲涼,溶澤的心音他聽得一清二楚,是他失誤了才致使屠村的事情發生,他不該因為篤定仙絕聖殿的做事風格而疏忽其他可能,原來陰暗的背後還有更黑暗的地方,背後究竟還有誰。

溶澤正欲拜師叩謝,忽然一聲悶咳中斷了一切,非君懷裏的白傾語微微動了一下轉醒過來,“花姐姐,你醒了,可把我嚇死了。”晟淩激動的匍到非君身邊緊張的說道。

白傾語先是對晟淩虛弱一笑,然後瞅著怪異的眼神直盯盯看向非君,非君無辜的笑笑。

原來,白傾語雖昏昏沉沉,但五識已經打開,沿路是聽得清清楚楚,所以心裏十分鄙視非君的做法,她暗道明明想讓別人拜他為師,還非得故作開明的擺兩條路給別人選擇,實際上早就封死一條路,就隻剩下拜他為師一條了,真是有夠無恥的。

“花花見到為父不開心?”非君唇露沁人心脾的淡笑。

一副欠扁樣,白傾語鄙視的撇開頭,突然想起自己毀容的事情猛的掄起拳頭朝非君揍去,非君不愧是一山之主,明明她已經夠快夠出其不意了,但他的手掌還是包住了她的拳頭,令她的拳頭不能更向前一步,否者她非得打他個滿地找牙。

他的手很好看,瑩白修長,溫潤如玉,但他也不該一直這麼握著她的手吧?

兩人分明在對峙,隻是氣氛不對。這一幕足夠晟淩和溶澤看傻的,晟淩傻裏傻氣問道“師父,花姐姐這麼醜,你這麼一直盯著不會做噩夢麼?”

白傾語隻差一口老血噴出,但又覺尷尬,隨即憤憤抽出被非君握住的手改為放肆蹂躪晟淩的小腦袋,虎著臉假意生氣道“就你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