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淩不滿白傾語的蹂躪,逃開魔爪趕緊躲到非君的後麵。白傾語無法,先是不耐煩的揮手叫非君讓道,但非君閑涼攤開手表示與自己無關,她隻得對上非君的眸,“你這缺德師父,毀我容不說,還阻我和小淩親近。”
“我不和你親近。”晟淩探出頭,直接不留情麵拒絕。
“請問,我可以拜師了麼?”溶澤小心翼翼,這狀況他實在搞不清楚。
白傾語回身看向溶澤,一副請君三思的凝重,溶澤內心一咯噔,弱弱又道“花姑娘可是有難言之隱?”
你才花姑娘,你全家都是花姑娘!白傾語皮笑肉不笑冷冰冰的看著溶澤,溶澤害怕的縮了一下身子,完全一副受虐的小媳婦形象,白傾語撇撇嘴緩和道“我姓白,不姓花,如果你要拜入師父門下,我就是你的師姐,叫我白師姐就對了,不過我們師父嘛,什麼都好,就是那個……那個你懂的……”
白傾語害怕非君又對她施於什麼變態重責,說到最後不由用一陣幹笑掩蓋過去,她隻示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希望溶澤有所領悟,豈料,她的幹笑還掛在嘴邊,溶澤已虔誠的下跪並恭敬的叩拜,“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不是,你這個……”白傾語咋舌,開始有點語無倫次。
“花師姐在上,請受師弟一拜。”溶澤微微一笑,轉向幾乎說不出話的白傾語,謙卑的叩拜。
“不是,我不是……”白傾語快招架不住溶澤的赤誠,她想說什麼來著,完全記不起要說什麼了。
晟淩蹦出來,笑嘻嘻道“還有我呢?我姓晟,我是你的晟師兄喲。”小家夥一臉美滋滋的,他終於也是師兄了。
“晟師兄在上,請受師弟一拜。”溶澤再次轉向晟淩,又是一個非常莊重的參拜。晟淩眉開眼笑,看得出非常的心滿意足。非君扶起溶澤,晟淩趕緊圍過來問長問短,小孩子愛熱鬧的天性展露無遺。似乎所有人都是如願以償的,唯有她白傾語一個人格格不入的在一旁長籲短歎。
白傾語耷著無神的雙眸,冷然的不肯再多話,又因為渾身還是虛弱得很,隻得捂住身體安靜在一旁休憩。實際上,她心裏還有好多話想問,隻是突然沒了詢問的精力,但她真的想知道為什麼?她能理解他候在離音殿是為了等這個叫玄武侍者的人,所以也能理解自己免不了的戾心池之痛,但她不懂為何他要喂她吃下這種毀容的丹藥,為何要讓她整日昏昏沉沉,難道是因為要抵製戾心池之痛才不得已而為之?
白傾語暗暗歎一口氣,如今她都已經開始為他的變態找開脫的理由了,想來自己真是越發沒骨氣了。
雲霞繼續緩緩前行,他們離開了密林往頤封方向駛去,晟淩看著逐漸清晰的城鎮脈絡,談笑的眉目轉寒,在糾結片刻後輕聲道”師父,花姐姐身體尚弱,不如去晟淩的家休養吧,晟淩離家多時,正有些想念了。”
“確定麼?晟淩已經有勇氣去麵對了?”非君撫了撫晟淩的腦袋,幽深的眼眸中濃濃的關切,晟淩點了點頭縮進非君的懷裏,非君無言的輕輕拍著他的背。
白傾語聞言回望摟抱晟淩的身影,她一直知道晟淩出身不凡,但正因為知道,才更覺得心中隱隱的痛。她清楚,越是錦衣玉食在彰顯身份尊貴的同時越意味著與生俱來無法擺脫生長在豪門深院裏的痛苦和悲涼,深宅大院通常伴隨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無奈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黑暗,而這些黑暗幾乎全是以血為契機的秘密。
也許,晟淩小小年紀就已經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獨自麵對和承受這些齷齪的勾心鬥角,如今,看晟淩如臨大敵的謹慎,還有與非君的三言兩語,白傾語不由記起初初相處他的防備和疏離,此刻更深有體會他的境況,心疼不自覺已溢滿唇角。
白傾語愛憐的伸手揉了揉晟淩腦袋,晟淩冷毅的眉角稍稍緩和一些,回了一個安靜的笑容。非君有力的臂彎緊摟住晟淩,然後閑散輕淡道“走咯!”
仿佛所有的煩惱於他不過都是庸人自擾的煙雲,在他一個氣定神閑的微笑下全都煙消雲散,不僅晟淩,便是白傾語和溶澤都不自覺被他影響,漸漸平靜了心緒,先前那凝重的氣息一掃而空,晟淩開始活蹦亂跳恢複童真,隻是非常嫌棄白傾語那一臉潰爛,所以追著問非君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看到美美的花姐姐。
白傾語橫眉冷對非君,表示花姐姐也很想知道,而非君的回答簡直令白傾語氣炸了,非君如是說“老實說,這個我也不知道”,非常無辜非常真誠的話語,白傾語幾乎是忍不住要向前去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