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扛把子(1 / 2)

扛把子是一個具有爭議性的人。

扛把子來自一個偏遠的農村,離開農村上學的那一天,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鄉鄰們組成了規模龐大的送行團。扛把子告訴我們,他們那裏全是山,從山的對麵看,長長的送行隊伍可以蜿蜒幾道彎。

鄉親們給扛把子開了一個簡單的送行儀式,村長有交代,不能辦的太喜慶。因為扛把子要離開,不能搞的太歡快。為了表示對扛把子的深深緬懷,主旋律定位二月映泉。為了保證送別儀式的莊嚴正式,規定送別人員必須以黑色調為主。在送行儀式上,村長用那蹩腳的普通話做了簡短而精辟的發言。

扛把子同誌,是一個懂事,爭氣的好同誌。他刻苦努力,勤奮學習,為我們扛家村爭氣。如今的扛把子同誌,已經不是那個在田壩裏玩稀泥巴的小東西,也不是拿根火柴去燒他三奶奶家草屋子的壞小子。他是我們扛家村的太白星,是我們建村以來第一位大學生。他為我們贏得了榮譽,也為老扛家的後世子孫做好了模範。現在他將要離我們而去,我們的心情格外沉重,但是我們不能悲痛,因為扛把子雖然不在了,但是他勤奮努力的精神我們一定會傳承下去。。。

村長的話音剛落,音樂徐徐響起。黑壓壓的送行隊伍,悲痛的音樂,夾雜著離愁別緒的傷感,扛把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站直身子揮手示意,表示他準備完畢,可以開始。

扛把子站在隊伍的最見麵,跟來送行的人一一握手。

扛把子的大姨媽,抱著剛滿月的孩子,緊緊的撰著扛把子的手:扛娃子,你可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誰來教二娃子認字讀書。。。

扛把子的好兄弟,一起放牛的張大牛,緊緊的抱住扛把子的腰:把子哥,你可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誰來跟我一起放牛啊。。。

扛把子的緋聞女友,如花似玉的王桂花:緊緊的扯住扛把子的衣服:扛扛啊,你可不能走啊,你摸了俺的手,這以後誰還敢要俺啊。。。

扛把子的二老爺,拎著一籃子的雞蛋,摸著扛把子的頭:二狗子啊,你走的時候也不來看你二老爺,怎麼可以讓你二老爺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鄉親們將送給扛把子的東西打包成兩大麻袋,扛把子左肩扛一個,右手拎一個。

村長告訴鄉親們,時辰已到,扛把子要離開了。扛把子大吼一聲:謝謝大家,扛娃子走啦。隨即便轉過頭,隱約中,扛把子聽到了他母親的哭聲。但是他不能回頭,因為他們那裏迷信一個規矩,一旦出門就不能回頭,因為他是太白星,是引路人,永遠沒有回頭路。。。

扛把子告訴我們,他翻過兩座山,坐上拖拉機到了鎮裏,坐上汽車到縣城,坐上火車到了省城。。。。

扛把子扛著兩麻袋東西出現在我們寢室。

扛把子看不起我們,在他眼裏,我們是蛀蟲,是敗類,是不學無數的公子哥。扛把子不願意跟我們這群敗類有過多的言語,所以在寢室他當我們是空氣。

給力哥告訴我,他很想和來自農村的孩子交朋友。我告訴他我老家在農村。給力哥說我不算,因為他在我身上看不到農民的質樸。我告訴給力哥扛把子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給力哥非常鄙視的冒出三個字:裝逼犯。

沒錯,扛把子是個地地道道的裝逼犯,他那張逼臉好像裝了遙控器,說變就變。而且他有一個特點,他對外人陽光燦爛,可一回寢室,立馬苦大仇深。

我一臉沮喪的望著扛把子:我沒欠你錢吧?

給力哥一臉無辜的望著扛把子:昨天我勾兌的那個小妹不是你女人吧?

扛把子不說話,他不屑與跟我們說話。氣憤逐漸變的越來越尷尬,漸漸的,我們也打消了拉攏他的想法。

那段時間,我經常失眠。因為馬加爵他殺人了,而在我的臨床卻住著另一個馬加爵。

我不止一次的懷疑,馬加爵是扛把子的哥哥,因為他們除了長相不一樣,其他都很像。我曾經構思過一篇小說。叫做馬加爵的最後時刻。小說不敢曝光,因為馬加爵就住我臨床。

我問給力哥:虛嗎?他答:虛!

我告訴給力哥,我比他更虛。

給力哥說:扛把子毛起來,可以弄死兩頭牛!

我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

給力哥悄悄的說到:昨天他洗澡,我看到他的腿,黑的像塊碳,壯的像頭牛!

"那你還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我接著問

"毛,我看到了一身的毛"給力的語氣帶著顫抖

我們都是見過世麵的人,但我們從沒像那一刻那樣緊張。那不隻是怕,用給力哥的詞來形容應該是滲的慌。

就像朝鮮在美國人心中一樣恐怖,不是因為他有多厲害的核武器,而是他的神秘。

而事實上朝鮮一點也不神秘,雖然有核武器,但是沒有洲際導彈,不能把核武器投到美國去。

其實扛把子一點也不恐怖,他雖然有弄死兩頭牛的潛力,可一直被他的理性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