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我像一個病人。我躺在病床上,躺在張怡璿不知從哪裏哪來的毛絨墊子上,柔軟的觸感卻無法將舒適感傳到我的大腦中。
我將自己完全放鬆下來,四肢放鬆地平躺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我就這麼躺了十分鍾,什麼都沒想,什麼都沒有出現在我腦海中。、
十分鍾之後我決定出去走走,於是起身穿衣服褲子。張怡璿還坐在我旁邊的病床上,看著我默默出神,直到我穿好了衣服她才有些恍惚地站了起來,眼中也似乎回了些神,“休息好了?”
我搖了搖頭,不再看她。拿好手機錢包準備出門,我想好了要去哪兒。去哪裏能多多少少找回一些我丟失的靈魂。
“你去哪兒?”
我搖了搖頭,不想多說。
“對不起。”小護士低聲地說道。
我回頭看了一眼低頭的張怡璿,不知道她為什麼道歉,“什麼對不起?”
張怡璿咬著嘴唇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我繼續看了看張怡璿,在她即將抬頭的瞬間回過頭,打開了門,離開了病房。
……
我早就想這麼做一回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一個可以讓我有著無所忌憚去做這件看似荒謬的事情。這件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分過手的戀人這樣做過。
走了五百米左右就到了市水務局,我這次旅行的起點。似乎有一陣子沒有做公交了。我掏出前幾年辦的公交卡,一邊念著菩薩保佑我卡裏還有餘額一邊登上了公交。
叮地一聲,卡裏還有20多,看來菩薩也是支持我的決定的。似乎這個時間大家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都上學了,我很順利地走過零零散散坐著幾位老人的前排,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我要坐著公交,在這個孤單的城市做一次旅行。
很幼稚嗎?我偏要幼稚一回。很俗套嗎?管它俗不俗套,我隻是想做一次罷了。我想試圖尋找一些東西,一些無法挽回的東西,和一些我可以帶走的東西。
我就這樣和一群老年人坐在29路上,享受著空虛但是絕不無聊的孤獨。
車窗外的車一輛輛地駛過,有著比亞迪F3、華晨金杯、夏利這一類緊湊的小型車。
看到比亞迪,我就不由得想起牽著紀萱的手走在路上一個個地教她認車牌子的情景:
“這個牌子你認識嘛?”
“這個車好小哦。”
“比亞迪。”
“哦,好難記啊。”
“笨!你看看牌子上麵的字母啊!B-Y-D!比亞迪嘛!記住了沒?”
“嗯嗯,記住了!”
“那這個呢?這個你總知道吧?”
“這個你剛才似乎告訴我了,三菱五菱,這是三個角,三菱!”
“我靠,姑奶奶你逗我,這是奔馳!沒看到還有個圓圈嘛!”
“唔,老公你以後給我買一輛奧迪好了。”
“嗯?為什麼啊?”我有些疑惑,剛才紀萱剛剛明明看著車前的四個圈圈叫不出名字。
“奧迪好聽,寶馬奔馳都不好聽。”
“……”
這時剛好一輛A6L超過了公交車,我的心又是一顫。雖然紀萱說喜歡奧迪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我卻一直都把這件事放在了心底,發誓以後一定要給紀萱買一輛奧迪。A6L,正是我準備工作幾年之後買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