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八年,中平六年、五月初三,當陽光照入崇德殿時分,懵懂的劉辯似乎還沒有習慣著龍椅上的身份。
當看著丹鼎之下,並排而奏之大將軍何進、車騎將軍何苗、三公等,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之感。
還好其身旁有一垂簾之婦人,當即便聽何後,言語道:“大將軍言,著太皇太後指使中常侍夏惲、永樂太仆封諝等與州、郡官府勾結,搜刮地方錢財,全部送進永樂宮。可有證據??”
“啟稟太後,臣自然有,早在先帝在位是,著太皇太後就一直貪財,朝中早有議論,先帝之賣官鬻爵,就是著董太後建議的。”早商量好對策,何進假模假樣的回稟道。
“嗯!此事哀家也有耳聞,然此事關係著先帝之譽,如今先帝屍骨未寒,我等不宜再提此事,此事容後再議吧!”做戲做全套,顧及名聲,何後還是裝模作樣的的說道。
“不過除此之外,陛下、太後,臣還有一事啟奏。近日宗正府提及太皇太後舊事,太皇太後原係藩妃,因先帝登基方才入宮就住,然如今先帝晏駕,再滯留皇宮便於禮不和了。按照過去的慣例,藩國之王侯需就國。著藩妃是否也該回封地居住哪!”扯了些閑篇,何進當即進入主題。
何進此言圖窮匕見,當即就惹得朝堂之臣側目不已,明眼人都明白,著何家是要動手了。
果然,當即便見何後頜首道:“大將軍所言有理,太皇太後,原係藩妃,不宜久居宮中,況先帝晏駕之後,更無再滯留之理,既然著宗正府都提及了,那就不得不慎重了,既然於理不合,那就著其仍遷往原封地河間安置吧。不過太皇太後乃先帝之生母,雖不能按禮留在宮中,然卻不可輕待。大將軍!當令河間郡修建寢宮,參照宮中之禮!”
何後所言雖然有些牽強,然如今她是下棋之人,隨便一句話就可作皇帝的金口玉言,當即董太後的命運就決定了。
隨著何後言語,何進當即冷眼環視有些異動之人,最後見無人敢出聲,當即笑言道:“太後仁慈,太皇太後有功於社稷,此番就國,可以修身養性、頤養千年,乃大好事也!太皇太後定感大德!”
當朝下詔,天子蓋印,一切塵埃落定。哪怕有人質疑,卻任然改變不了,已在後宮威風二十餘載的董後,晚年淒涼。
不過此事就此完結嗎?不盡然,當一夜白發的董後,孤零零的在風雨中前往河間後。樹倒猢猻散,作為董後侄兒董重,還沒有享受夠權利帶來的好處,便迎來了滅頂之災。
對付董重這樣的小人物,何家可沒有什麼好顧及的,根本掩飾都難得掩飾。詔書下達方三日,何進便派兵包圍董重的府第,逮捕董重,免除他的一切職務。
董重反抗中被亂刀砍殺,不過官方之言,乃董重自知有罪,自殺身亡。
著董重一死,董家再無依仗,隨即土崩瓦解。
可就是此,何進還未打算放過董家,自古天家之爭,定是血流成河,哪怕董家再無翻身之日,然恨透了董後的何後,哪裏肯就此了事。她不會給董後再留下任何機會,斬草除根便是自然。
一月之後,當朝廷以忘記大漢還有個太皇太後的時候,一杯毒酒出現在了河間郡中,以成老媼模樣的董後麵前。
麵對鴆酒,從天堂掉入地獄的董太後,倒是沒有懼怕,慘笑中一飲而盡。
自此,何家再無顧及,不過還是為了天家臉麵,何後以皇帝之令,下詔追封董太後之諡號孝仁皇後,與先夫劉萇合葬慎陵。不久又加諡號為孝仁穆成皇後,成為曆史上第一位六字諡號的皇後。
隻是著何進行的機密,又道董後是憂懼成疾而死,然卻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在有心人的傳播中,董後是被鴆殺之事路人皆知,可如今何家一家獨大,無人敢言。
隨著董後之死隨風遠去,宮中勢單力孤的十常侍,進入了惶恐不安的時刻,既然著何進都敢冒天下大不韙殺太後了,還在乎他們。
六月,驕陽似火,然十常侍如今所聚之地,卻是陰冷異常。麵對死亡威脅,他們異常團結。
當即便聽有人道:“何家這個殺豬的,竟敢謀害國母,真的是賊膽包天!”
“誰說不是哪,著何進當年不過一屠夫,要不是我們抬舉他,焉能有今日!”
“哎!真是靠山山倒,靠人人亡了,如今該如何,著董後一死,你我便成了何進最後的敵人了!”
“如今依我看,還是隻有見風使舵吧?著朝中哪裏還有勢力,敢與何進對抗!”
“那這麼說我們是要投靠何進了??當日我們都已經向他表示過效忠了!或許可行……”
“嗯嗯!如今恐怕就隻有著一條出路了……”
“糊塗!!”聽著眾人議論紛紛,一直穩坐的張讓沒有製止,可當聽到有決策之時,他卻是厲聲罵:“你們如何這般蠢笨,著何進雖然少謀無斷,可他手下大臣,那個不恨我們,要是沒有他們煽動,當日何進怎敢在先帝靈前搶先立儲,如今又鴆殺太皇太後,我們還敢有此僥幸之想,可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