塢堡,又稱塢壁,是一種民間防衛性建築,大約形成於王莽天鳳年間。當時北方大饑,社會動蕩不安。富豪之家為求自保,紛紛構築塢堡營壁。
待光武中興後,社會平穩,漢光武帝曾下令摧毀塢堡,但禁之不能絕。尤其西北,邊民常苦於異族患,紛紛又自動組織自衛武力。
中平元年,黃巾之亂後,天下紛擾,感受過亂民的動亂,在怕死的地主老財推動下,塢堡再興。稍有威望的家族,更是大量招募駐部曲和家兵形成勢力。可說當下烏堡比之朝廷的城池,更加成為故吏、賓客的避風港。
著地方皆在修建烏堡以自衛,著洛陽富豪雲集之地,自然不能免俗,數年間,大大小小的烏堡如同雨後春筍般,勃勃生長。
薑家烏堡,始建尤早,如今雖然在風雨侵蝕下,有些斑駁,比不上這兩年其他家族的繁華,然無論是官兵、還是盜賊,要是遠遠望去,其之恐懼卻更甚。
無他,比之其他烏堡樓上的刀槍劍戟,眼下薑家烏堡主樓上懸掛的一麵戰旗,足以嚇退天下宵小。
此旗與大漢其他戰旗豎著懸掛不同,它長比寬高,若無風起,根本看不見旗上所書。可一旦展開,旗上栩栩如生、穿金絲走銀線的威武麒麟,卻有踏平人間之感。
當年這麵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麒麟戰旗,隨著主人歸隱,已然塵封多年。如今當他的主人剃須、束發,一改頹廢之樣後,它終於飛升,俯視著天下宵小。
也在戰旗升起的那一刻,烏堡中適齡男子,無不激動異常,當從庫房中接過本早該發放的戰甲、兵刃,他們終於得到了那個光榮的稱呼‘子弟兵’。
他們盼了多久,才迎回數年不歸烏堡的麒麟將軍。這些年隨著薑麒倒台,薑家舉步維艱,夾著尾巴許久,深怕得罪朝中權貴。
如今他們終於揚眉吐氣了。何進是誰,太後之兄、天子之舅,一句話便可血流成河。可那又怎樣,隻要敢對薑家動手,哪怕護衛重重,將軍一出,也不過土雞瓦狗爾!
也隨著薑麒當街質問何進,其流失許久的威望,當即複燃,回到家中,不過一句即刻招募子弟兵。隻三天,千人之校,集結完畢。
不用質疑,一聲令下,就如同當年子弟兵,隨著薑麒裸身戰廣宗一般。他們將踏著先輩的足跡,刀山火海吾往矣!
隻是可惜,組建著一校人馬的初衷不過防止何進的報複而已,當朝中無異動後,除了每日嚴格訓練,他們並沒有見血的機會。
而也隨著何府事件並沒有下文,數日後,薑麒也把重心移回了家中。
當日的刺殺,他雖然有所準備,然不想麵對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但妻子重傷,也連累了,快足月的兒子,那怕取出,卻以窒息,不幸夭折。
也是看到了繈褓掩蓋的屍體,薑麒失去了理性,在連連砍殺數名俘獲的刺客後,得到了何進的名字。隨即便是薑麒一人一劍,帶著百顆人頭‘會見’何進之事了。
事畢,雖然沒有為兒子報仇,然做為一家之主,薑麒沒有再準備過那避世的生活,剃須、束發恢複往日樣貌後,他便讓典韋掛出了昔日親自砍下的戰旗,也是警告、也是宣告自己的回歸。
最後沒有聽從母親,也算安慰妻子,薑麒為夭折之子搭建靈堂,取名珽,寫入家譜為二子,入葬祖地。
珽;玉笏之意,也是以此字,薑麒告訴家人,他將準備再次為官,就如同他沒有歸還朝廷衛尉之印一般。
不過如今朝堂混亂,何氏一家獨大,再加上當日讓何進丟盡了麵子,哪怕是朝廷認證的宮廷禁軍統領,薑麒卻不敢輕易入朝,至今一次朝會都沒有參加過。
但盡管如此,哪怕沒有告假,朝中卻沒有人追究過。可說他不存在吧,上個月的俸祿卻是一分不少的送來了。如此似乎也是一種默契,你好我好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