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已經泛白,雨水漸停,潮濕的空氣中透出陽光。
淩風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手提個行李箱,頭戴綠色軍旅帽,一身寬大的舊軍裝,腳上一雙磨破了邊底的老軍靴,為了找一個能填飽肚子的麵館有目的的走著。
淩風混在稀疏的人群裏,高唱著軍中綠花,大搖大擺,旁若無人,大踏步走在二十一世紀的陽光大道上,微風撲麵,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不少。
淩風的身後現在跟著一隻老鼠呢,準確的說,這是一隻被感染了的老鼠,那是一個慣偷。
一個刀疤男,鬼鬼祟祟的探出頭來,手持刀片熟練地將淩風口袋劃開,手如鉗子一樣瞬間將淩風口袋裏的錢取了出來,也甭管是什麼,直接塞到自己兜裏,又裝作無意的撞了一下淩風的肩膀,像沒事人樣當即走開。
刀疤臉是這個城市裏赫赫有名的手藝人,他從八歲出現在這條街起,就沒有失手過,所以他的驕傲是他自己一天一天積累起來的,他的名氣和他的技藝一樣讓人折服。
刀疤臉還沒走遠,就直接拐進了旁邊一個巷子裏了。
這個巷子充斥著各種氣味,道路兩旁陳列著城市裏的各種生活垃圾,所以很少有人會走這條路,這也成了刀疤臉行竊成功後逃竄的最佳路線,充滿黑暗的小巷子最有利於掩護,所以他今天也照例選擇了這條路。
但是他的氣憤,讓他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他的嘴裏發出怪異的怒罵聲音。
“這些臭當兵的就沒一個有錢的,八塊八毛八,都不夠我家狗吃一天的,媽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踩一灘狗屎!”
這個人長得獐頭鼠腦,活脫脫的一個死刀疤鼠形象,臉上一個刀疤,道上的人都稱之為刀疤鼠,他臉上的刀疤印記是他最值得驕傲的,這也是他和人鼓吹的資本,他常這樣對人說:瞧見這個疤沒?當時老子可是以一敵三,就挨了這麼一刀,把那三個狗日的全砍到醫院裏去了。
但是今天剛一出門就偷到八塊八毛八,簡直是對他‘職業生涯’的一個侮辱。
他的絕技是袖口藏刀片,他想用這個技藝來報複淩風,他憤憤不平,他想,不把那‘臭當兵的’教訓一頓,絕對消不了心頭之恨。
刀疤鼠這樣想著,剛一轉頭準備去找淩風,當即腳步一個踉蹌,摔到地上。
“嗨,哥們,好久不見!”淩風堵在巷子口和他打招呼。
刀疤鼠隻愣了片刻,他就快步走到淩風麵前,狠狠地說:“小爺不來找你,你倒是送上門來了。”
刀疤鼠總以為他是一匹狼,一匹發了狠什麼都敢往上啃一口的狼,但同時他也是一隻狐狸,他的狡猾讓他更加像一隻狐狸,而不是一匹狼,他的凹陷的眼睛裏充滿了惡毒,他瞪著淩風。
他剛要用粗鄙發狠的話來恐嚇淩風,淩風就先開口了。
“那個哥們,你袖口藏刀都是我玩剩下的,就別拿出來賣弄了,對了,多虧你特意找了個見不著人的小巷子,不然我也不好動手啊,唉!……”
見被抓個現行,刀疤鼠兩眼冒凶光,迅速從袖口抽出一把短刀就刺向淩風。
但是他的手很快就被淩風一把抓住,掙脫不得,淩風似笑非笑地說:
“真是的,人和人之間還能不能多點愛了,一言不合就動手,抽你!”
淩風話還未落,一巴掌就抽了過去,刀疤鼠嗷叫一聲,半邊臉被打的紅透,出現一個大大的巴掌印。
“年紀輕輕不學好,抽你!”
淩風的手掌就像滂沱大雨,每一掌都重重地落在刀疤的臉上,就像條件反射,淩風抽打在刀疤臉上的手掌機械地抽回來又落下去,很快,刀疤的臉上就布滿了手掌印記。
刀疤鼠臉沒扛過幾下就腫得老高,青一塊紫一塊的,哈喇都從嘴裏噴流了出來,哭喪個臉,都給淩風跪下來了。
“大爺!大爺!您,您先被別打了,我把偷您的錢還給你還不成嗎?”
淩風說:“你說這人呐就該揍,你看你幹小偷,不學好,你說這幾個巴掌有沒有立刻讓你醒悟過來!你好好說說!”
淩風戲謔地看著刀疤的眼睛,但是那刀疤可不敢這麼直視著淩風,躲躲閃閃地把臉撇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