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孫夏那日敗了一陣之後,韓忠便下令軍眾死守不出,朱儁每日率部搦戰皆不得成,強攻三十餘次皆被賊寇以弓弩、擂木、滾石擊退。
欲戰不得,強攻不成,從六月到八 月,戰事成了僵峙的局麵。朱儁隻得再依徐璆先前之言,圍城不攻,待宛城賊寇糧草耗盡而亡。
隨著時間的流逝,漢軍的氣勢與鬥誌慢慢消散。這一切朱儁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每天都夜以繼日的在營中苦思破敵之策,但卻一直無果。
京都洛陽。
朱儁雖在前線苦思破敵之策,但朝堂已經有人上書,要罷朱儁軍權,調其回朝。
朝議上,一名大臣出眾奏道:“啟奏陛下,朱儁在前線屢戰不勝,空費錢糧,幾月下來士卒多有死傷,然宛城之賊卻越發壯大,臣懇求陛下征調朱儁回京,另遣良將接任!”
漢靈帝聞言,心下多有不悅,乃撇頭看向侍立在身旁的張讓道:“朱儁屢戰不勝,空養賊勢,讓父覺得朕是否當撤他職?”
張讓眉頭輕動,眯眼瞧了瞧那諫言之人,隨即朝著劉宏欠身回道:“陛下,目今賊勢日益浩大,戰事已然不可再遷延日久,朱朗將屢屢不勝,大挫我大漢軍威,老奴以為陛下是應該派調他人前去征剿!”
說罷,張讓目光再次視向那諫言之人,微微一笑,朱儁乃是寒門武人出身,身份低賤,朝中一些士族豪門出身的人自然免不了要趁機打壓他,這其中也包括張讓在內。
漢靈帝向來征同張讓言語,點頭道:“嗯!讓父與朕所想一致,那就撤調朱……”
“陛下且慢!”劉宏龍言未盡,班部從中,早有一人出列勸阻。
漢靈帝聞言視之,隻見階下伏跪一人,乃司空張溫也。
“張愛卿何以打斷朕言?”劉宏目視張溫,麵色冷冷,言語中多有斥責之意。
張溫跪身叩首,上疏道:“陛下,黃巾造逆,大漢頹危,朱公偉數戰伐賊有功,實乃我大漢棟梁之才。昔日秦用白起,燕任樂毅,都是曠年持久,方能克敵。前者朱儁討潁川,已奏功效,率部南征,計劃已定,陛下切不可臨陣換將,此乃兵家所忌也,臣懇求陛下給予朱儁時間,讓他成功。”
這一番慨然陳詞讓劉宏微微一頓,張溫在朝中頗有威信,聲望極高,他既出言為朱儁求情,劉宏不好當麵否決,乃再問張讓意見。
張讓自然知道張溫的身份非同一般,眼下雖說自己極得劉宏尊奉,被呼為父,但他還不能明目張膽的與張溫作對,微微一笑,張讓和聲回道:“張司空心係國家,一番肺腑之言說得也是極當,老奴甚為讚同。”
“那好吧,即刻傳朕旨意,再給朱儁半月時間,如果他不能如期克敵製勝,朕必當重責!”張讓既然同意,劉宏自然也同意,隻是他給朱儁限定了時間。
……
南陽宛城漢軍大營。
朝廷使臣攜劉宏旨意,令朱儁限期克敵。
聞知靈帝隻給自己半月時間,朱儁心下憂慮不已,乃急召各部將佐商議,孫堅、徐璆、曹操、單經、劉備、秦頡皆至。
大營內,眾將分列兩旁坐定,朱儁當先而道:“諸位,今陛下已經下旨,限令我軍半月之內必須告捷,不然將問罪我等,眼下戰期如此緊迫,不知你等心下可有良策?”
話音落下,位於左列坐定的騎都尉曹操起身抱拳道:“回稟郎將,目今賊寇人眾多我數倍,現下又拒險城而守,我軍急切之間何以得下城池,唯一之計便是耗之以時,待賊糧盡自亡,所以依操之見,郎將不妨上書一折,懇求陛下再賜一月時間!”
“陛下聖意已下,如今縱然上書求之必然也是無果!”朱儁麵色憂憂,言語中已然否決了曹操的建議。
此略不可,自有他人再諫,諸將中秦頡起身道:“孟德所言確乃取勝之道,然目下天子聖令已頒,郎將急於速戰,依在下之見,莫如引軍而撤,誘賊出城奔逃,我軍伏於他處待之,興許可勝!”
朱儁聞言,心下思慮一番,最終還是擺手道:“此亦非良謀,我軍在此之前,已然多次相誘,但賊等均不中計,還得再思十足必勝之法! ”
曹操與秦頡之言皆被否決,大帳之內一時間再無他略。孫堅、劉備、徐璆各顯愁容,雖一言未發,但他們心下之意皆與曹操一致,這上陣伐戰有時候的確需要曠日持久,一些大戰甚至需要幾年才能結束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