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你節哀啊,阿姨生前這麼疼你,你要照顧好自己,否則阿姨在九泉之下心也不安啊。”
徐子浩沒有理會他,隻是這樣的看著那張泛黃的舊照片。疤子就在身後點起了煙,不知如何是好。墓地上忙碌了起來,陸陸續續地又有很多人加入了這深情的羈絆。半根煙的功夫,徐子浩起身,把身上的衣服脫下,用衣服把墓地打掃了一遍,然後又跪在了墓地前。
“媽,我走了。等過一陣子,我在來看你。”
墳前的花崗岩振起了點點灰塵,疤子匆忙上前,拉起徐子浩。
“浩哥,你不要這樣,你還有你自己的生活,你還有我們這幫子兄弟,你要振作啊。”
“我對不起我媽啊,我對不起她啊。我連我媽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我不甘啊,你知道我在裏麵怎麼過來的嗎?當年我要是聽我媽的話,怎麼會有這麼多事情啊。”
“浩哥,你為了義,舍了孝。我們這幫子兄弟都愧對你。所以你以後要好好的活下去,為了阿姨對你的期盼你更要好好地活下去。”
額前滲出的血凝固在疤子的肩膀上,兩兄弟就這樣相擁而泣。男兒流血不流淚,隻是未到深情,未到情深。
80年代是個好年代,很多不甘於在工廠打工的人發了家,致了富。用老人的話來說就是調皮搗蛋的都發財奔小康了,老老實實上班的都窮的揭不開鍋了。
1984年,這一年徐子浩16歲。徐子浩沒有父親,他隻有母親,所以跟母親姓。徐子浩,是徐芳在第一人民醫院門口撿回來的,那年她36歲。
徐芳曾經是一名陝西的下鄉知青,那時她20歲,她也曾經有過自己的花樣年華,有過自己的夢想,隻是被扼殺在那個村子裏。她的男朋友因為熬不住那裏的生活,得了塵肺,就這樣病死了。走了也便走了,隻是這一走就把她的魂兒也牽走了。雖然以後也有人給她介紹過對象,也有處過,隻是再也沒有當時那樣的感覺,事情也就這樣耽誤了,當時的大齡女青年傷不起啊。
徐芳在當時的老國有企業,BB機床廠上班。這個廠在當時也是盛名國內的,老牌子的好企業。娘倆個蝸居在一個12平方的屋子裏,廁所,廚房都是公用的。
這一天,4月4號,徐子浩坐在家裏的板凳上寫作業。
“耗子,趕快出來,龍龍被人打了。”張舒在外麵叫嚷著
“噓,聲音小點,別急,怎麼回事。”
“還不是阿龍跟隔壁班的人看不對眼嗎。”
徐子浩轉身回屋,從床板下把一截板凳拿著,“把漢卿,胖子都喊著,我們這點人也不夠看。他們在什麼地方,有多少人,別急..”
張舒拂了下額頭上的汗,撈起桌子上的大茶缸,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
“柴油機廠那個籃球上,他們大概有8~9個人吧。”
“走,速度,別回來人都跑了。”
哥4個就這樣奔跑起來,輾轉10分鍾跑到了地方。阿龍,蜷縮在地上,雙手抱著頭。
“他們還在那個地方,你們等下聽我指揮,我說衝你們就給我衝。”
胖子傻傻地笑著,就這樣盯著徐子浩傻傻地笑著。
“死胖子,你笑什麼的。哥,臉上又沒有花。”
“我就愛看浩哥緊張起來的樣子,挺有氣勢的。”
幾個哥們,都笑了起來,“哥幾個,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