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白落裳忍不住惡心的時候,李原崢走了進來,朝縣官俯首拜禮,道:“大人,你該吃飯了。”
“好。”縣官看了下白落裳,道:“你跟本官一起吃。”
白落裳大感意外,隻不過這個時候的他哪裏還有食欲,滿腦子都是大便池的惡臭,又不好意思說明白,所以隻好感激道:“多謝大人美意,隻不過……”
縣官皺了皺眉,道:“你不願意?”
白落裳話鋒一轉,道:“草民隻不過是受寵若驚,大人不嫌棄,草民自然是卻之不恭。”
縣官又看向李原崢,道:“吩咐下去,本官就在這裏請人一同進食,讓人將飯菜端過來伺候。”
李原崢用力瞪了縣官一眼,也沒多抱怨,轉身吩咐下去。
少時,廚子便端上飯菜來。
縣官用筷子戳了戳盤子裏的雞,問道:“怎麼會有肉?”
廚子回稟:“早上院子裏的雞被李護衛打死了。”
“太不懂事了”縣官瞪了李原崢一眼,“你怎麼就把它打死了呢?”
李原崢冷著臉,什麼話也沒說。
稍許,廚子又上了一盤鮮魚。
縣官又問是怎麼來的,廚子不假思索答道:“李護衛打死的。”
“沒頭沒腦的蠢東西。”縣官罵道,“魚怎麼能說是打死的呢,應該說是戳死的。”
廚子連連改口說道:“大人所言極是,此魚正是被李護衛戳死的。”
縣官滿意一笑,李原崢的臉色卻變得更加不好。
“本官正在齋戒,把肉撤下去。”縣官遞了一雙筷子給白落裳,又道:“魚留下,雞端到李護衛屋子去。”
廚子令了命,端著一盤子雞去了李原崢房裏。
“大人。”李原崢黑著臉,“稟大人,縣衙大堂已經打掃幹淨了。”
“好。”縣官不鹹不淡的說。
“扇子也送去隨院確認過了。”李原崢道。
“哦?他們怎麼說?”縣官問。
“並不認識。”李原崢將扇子丟到桌上,抬眸看白落裳,眼眸難掩光亮,“這人就是在說謊。”
縣官瞟了一眼扇子,笑道:“喝不醉,你果然在撒謊。”
白落裳轉而望著李原崢問道:“李護衛可是問了隨院的下人。”
“是的。”李原崢回答。
“這就難怪了。”白落裳笑道,“那些家仆不認得草民的扇子,但林莊主卻認得。”
李原崢反駁道:“我也猜想是他們認不得你的扇子,所以我還特地說了你的名字,可他們聽了之後,均表示無一人認得。莫非,你是報了假名糊弄大人?”
白落裳久久地望了他一眼,然後笑了一聲,“草民不敢。”
李原崢咄咄逼人道:“你的意思是那些家仆其實在糊弄我?”
白落裳抿上嘴。
李原崢繼續道:“那是不是該治他們一個妨礙公務之罪?”
白落裳把嘴抿得更緊。
縣官敲了敲桌子,問道:“李護衛這話何意呀?”
李原崢道:“屬下的意思就是,這人一直在撒謊。”
“他為何要撒謊?”
“因為他與殺人案脫不開了關係。”
縣官垂著頭思考了會兒,道:“李護衛可有十足的證據?”
李原崢挑了挑下巴,道:“沒有。”
“既然沒有,那便是你猜測的。”縣官道,“既然隻是猜測,你又為何這麼篤定?”
李原崢木著臉,回答:“因為他看起來更深藏不露,更深不可測。”
縣官奇怪的瞪著白落裳看了又看,疑惑道:“可本官就是看不出他哪裏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