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琢玉成器堪可造 積水為淵卻不知(1 / 2)

屈巫將消息傳遞出去之後,自知此事一但泄漏,必將給整個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他跪在祖宗牌位前禱告著,懺悔著。他覺得自己已經迷失了方向。

助楚爭霸與輔佐大周絕不可能同世而立,自己原想走一條折中之路。看來,正如桃子所嘲笑的一樣,是很難行得通的。

屈巫又一次想到了那個在集市上賣矛又賣盾的笑話。“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屈巫仰頭看著祖宗牌位,猛然間,屈巫心中閃過了一絲念頭,自己如此對待姬子夷真的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師弟嗎? 會不會有姬心瑤的因素?

屈巫身上冒起了冷汗。難道自己會被情愛迷失?

師傅到底被誰所害,自己初次去鄭國兩次遇襲過於蹊蹺,這些都是發生在鄭國。至今仍無頭緒。

還有,姬子夷既早知易韶是大師兄,卻能做出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說明了什麼?

屈巫的心沉重起來,他對著祖宗牌位喃喃地說:“列祖列宗,不孝子巫迷失了心智,望祖宗顯靈指點迷津。”

似是獲得了些許心靈的安慰,屈巫漸漸地鎮靜下來。出了宗廟,抬頭看看了近旁的學堂,便信步走了過去。

學堂裏,夫子一邊來回踱著方步,一邊領著家族裏十幾個適齡孩子抑揚頓挫地吟誦。

屈巫定了神從窗外看去,隻見兒子屈狐庸趴在書桌上呼呼大睡。

屈巫皺起眉頭,遲疑了一些,到底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夫子看見屈巫,並不說話,靜靜地等他先開口。

屈巫知道夫子滿腹經綸學富五車,但為人孤傲。聘他為家族學堂講學,不僅束脩比別人翻了一倍兒,好話還說了一籮筐。

屈巫深信,隻有不會教的先生,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因而對夫子格外敬重,因為他更深信,孤傲是才華的一種標誌。

“夫子,狐兒如此,您怎不責罰?”屈巫恭敬地給夫子施了個禮,才麵帶微笑地發問。

“屈狐庸已經熟讀了這一課,可以不跟讀。”夫子一本正經地回答。他教的學生,他從來都是呼其大名,縱然成年後做了高官,他也依然不改。

屈巫點了點頭,上前推醒兒子。然後征詢夫子說:“我可否把屈狐庸領走一會兒?”

屈巫見夫子一本正經稱呼兒子的大名,自己也隻得一本正經地起來。

“請自便!”夫子也不多言。

屈狐庸從桌上抬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見是父親屈巫,嚇得連忙站了起來。暗自嘀咕,完了,這回被老爹撞上了,怕是要倒黴了。

屈巫摸了下兒子的頭,說了一個字:”走。”又給夫子施了個禮,才轉身而去。

屈狐庸垂頭喪氣地跟在屈巫的後麵,走出了學堂。他一跨出門。背後就傳來一陣哄笑聲,小狐狸要挨揍了,好啊好啊,哈哈哈……

不過,隨著兩聲“啪啪”的戒尺聲,哄笑聲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學堂內外瞬間一片靜寂。

屈巫扭頭看了看兒子,見他跟在自己身後怯怯的樣子。心中多少有點自責。畢竟自己的親生兒子,而且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自己對他也太忽略了。

兒子是在自己掌管七殺門的第二年出世的,近十年來,自己朝堂江湖兩頭忙,很少有閑暇時間顧及兒子的成長。養不教父之過,雖然請的先生不錯,但父親的職責自己是沒完全盡到的。

“狐兒,你已經能熟讀夫子教的課了,是嗎?”屈巫和顏悅色地說著。

屈狐庸一見父親並無責罰自己之意,立馬膽子大了起來,驕傲地將夫子教得課一字不落地背了一遍。

屈巫讚許地點點頭,兒子天資聰穎,確是可造之材。他的心裏有了一番主意。

半個時辰之後,屈巫帶著兒子來到了自己居住的後院。屈狐庸很少來父親的住處,而且都是在母親的帶領下來去匆匆,給他留下的印象就是院落非常空曠,空曠到遼遠的感覺。

屈巫將兒子領到一邊站定,自己一個飛身跳到了院落的中心,緊接著輕若飛鴻,重如霹靂,行雲流水一般打出了一套七殺霹靂拳。

屈狐庸看呆了。在他心目中父親飽讀詩書,是個舉止斯文的謙謙文臣。怎麼眼睛一眨,小雞變老鴨,竟然成了氣吞山河的武林高手。

屈巫輕飄到兒子麵前,稍稍有點得意地問:“狐兒,如何?”

屈狐庸從驚呆中醒了過來,拍著手喊著:“父親,太了不起了,教狐兒可好?”

屈巫正合心意。既然兒子天資聰穎,學文學得輕鬆,何不再學點武呢?若能和自己一樣能文能武,假以時日,未必不是棟梁之才。

屈巫點了點頭,卻又嚴肅認真地說:“狐兒,為父先教你三招基本步法,每日裏必得夫子所教新課全部學會之後,為父才會往下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