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築風在門外攔著羋夫人,屈巫暗自驚喜,築風從鄭國回來了?有好消息嗎?
築風一回來就急忙來找屈巫,沒想到屈巫在教兒子武功,便靜靜地隱在一旁等候。
見羋夫人徑直往裏闖,築風知道屈巫練功不準任何人打擾,所以恪盡職守地阻攔。當然,最終沒攔住。
屈巫急於知道築風帶來的消息,因而不管不顧地將那母子倆丟在空曠的院落中,飛身回了房間。
羋夫人還算識趣,見屈巫不再多說一句之後,便拉著兒子離開了屈巫的住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自己有這麼一個好兒子,怕什麼!再說了,屈巫既然看重兒子,自己的機會就多了去,慢慢來,不著急。羋夫人暗暗對自己說,心情大好起來。
“門主,有頭緒了!”築風一見屈巫進來,便迫不及待地報告。
“快說。”屈巫渾身精神一振,終於有頭緒了。
“厲王爺有非常大的嫌疑。”築風吐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屈巫臉色一冽,目光如電地看著築風。
築風得意地笑了一下,故意停頓不說了。此時他真覺得自己功勞大大的。
“快說!”屈巫嗬斥著。一點成績就得意,還他媽的賣關子。
築風這才詳細地說出了自己此去鄭國的收獲。
去年三月三夜晚,偷襲的彪形大漢被屈巫一劍刺殺之後,屈巫曾搜查了他的身上,但一無所獲。
築風跟隨屈巫離去之後,築風待屈巫睡下,不甘心地又回到了那個現場,仔細地將彪形大漢查了一遍,終於在他的後背發現了一個狼頭刺青,月光下尤其猙獰可怖。
築風開始想查出個眉目才告訴屈巫,後來見他為助楚爭霸與輔佐大周之間艱難抉擇,再後來又見他陷入了感情泥潭不能自拔。
築風打消了報告屈巫的念頭,覺得自己若是查不出個子醜寅卯,就不該用此事來困擾屈巫,因此一而再而三地拖了下來。
築風這次奉令去鄭國,正好與自己掌握的情況不謀而合。因而一到鄭國,便又一次向暗莊弟子查問狼頭刺青。
那些弟子依然默默地搖頭,築風早就讓他們暗中查訪狼頭刺青,可至今他們還是一無所獲。暗莊弟子中絕大多數來自別的國家,土生土長的不多,自然很難知曉鄭國的的隱情。
正當築風失望之際,一名剛從晉國調過來的弟子默默地脫下了自己的衣衫,轉過身將自己的後背露到了築風麵前。
築風仔細一看,居然和彪形大漢後背上的刺青一模一樣,連忙詫異地問他何來如此刺青。
那弟子慘然一笑,說起了自己的身世。原來他竟然是厲王府的家生子,自小天賦異稟,被厲王爺看中,選進了厲王府的隱秘府兵,因而刺了狼頭在背後。
“何謂隱秘府兵?”築風打斷了那弟子的話。王府府兵多如牛毛,如是有刺青,暗莊弟子不可能不知。
隱秘府兵就是厲王爺親授武功,平時扮作家丁,實際上是一支武藝高強的殺手部隊。那弟子的平靜地敘述讓築風當時就打了個寒顫。如此深藏不露,必有深意。
那位弟子繼續說著。十七歲那年,厲王府一位庶出的郡主喜歡上了他,有事沒事地和他黏糊。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一來二去,他也真的喜歡上了那位郡主。
雖然他知道自己和郡主根本沒可能,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哪怕會被愛情之火燒成焦炭。被愛情衝昏頭腦的他們終於做出了苟且之事。
再後來事情敗露,郡主被厲王爺一根白綾勒死。盛怒之下,厲王爺幾掌就震碎了他全身筋骨,繼而將他打得皮開肉綻昏死過去,扔到了荒郊野嶺喂野狗。
沒想到命不該絕,那晚大雨傾盆而下,電閃雷鳴,嚇跑了荒野裏專食死人屍體的野狗。
他在冰冷的雨水中醒了過來,可全身筋骨斷裂根本無法行動。他知道若是不能離開這荒嶺,等待自己的隻能是被野狗分食。
天亮時分,雨停了。強烈的求生念頭,讓他用全身唯一沒斷的頸骨做支撐,一點一點地捱到了一條小路旁,再也沒有氣力地昏了過去。
上蒼有好生之德。鬼使神差,那天韓長老正好從晉國去鄭國,遠遠地看見一個人影趴在路邊,而他的身後綿延著一條血跡斑斑的路。韓長老不禁大慟,連忙伸手探去,見他尚有氣息,便輸內力救了他一命。
韓長老將他帶到晉國,找來續筋草替他療傷。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年,才逐漸接上了筋骨。傷好能下地走動之後,韓長老雖然收他為弟子,卻知他不可能恢複到以前體格,行走江湖多有不便。便將他易容後派到了鄭國暗莊。
“竟有這等離奇之事?”屈巫疑惑地問著,這個故事太出乎人意料,太過離奇。
“路上截殺的那批人呢?”屈巫又問道。
築風搖了搖頭說:“除了奕園家丁之外,沒查到新鄭有別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