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本是因愛而遠離 卻為相思生憂憤(1 / 2)

三個月後,屈巫的功力尚未完全恢複,他就急著要下山。無論康長老如何勸說,他都無法再在縱橫穀呆下去。因為株林弟子傳來消息,姬心瑤病了,他的心揪了起來。

這段時間,他按下心思,加緊調養,想著早日下山去搞清楚姬心瑤到底是為了什麼,他越想就越覺得是自己誤解了她,心中越發不安。

好在築風安排的弟子非常忠誠,每日都將姬心瑤的生活狀態飛鴿傳書過來。他雖然不在她的身邊,卻對她每天做了什麼吃飯睡覺是否正常一清二楚。

怎麼突然就會病了?而且吃的飯全都吐了,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屈巫恨不能一步就跨到株林。

然而,他再焦急,既然下了山,就是再不情願,大周王朝的王宮他還是要進的,周定王也還是要去拜見的。畢竟,七殺門是隸屬大周王朝的,臣子的本分還是要盡的。

大周王朝的偏殿,周定王曆來秘密召見七殺門的地方。

“陛下,微臣來請罪。”屈巫跪在地上故作姿態。

周定王的眉毛一挑,連忙走過來,親手扶起屈巫,說:“愛卿何罪之有?王司寇徇私枉法,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屈巫看著周定王,沒有說話,卻是暗自腹誹。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王司寇敢於在天子眼皮底下胡作非為,隻能是有人給他撐腰壯膽。殺了台前的,幕後的還不是照樣為非作歹。

周定王賜坐屈巫之後,沉吟了一會兒,說:“愛卿身體康健,能否親自去趟西羌部落?”

屈巫見周定王以商量的口吻,又是如此放低身段,心中就有些過意不去。人家畢竟是堂堂的天子,七殺門原本就是他家的看家護衛,自己這門主確實有些不稱職。

於是,他說:“陛下,微臣愚鈍。如今諸侯各國,紛起爭霸,但陛下乃四海之尊,何須理會他們?微臣以為隻要因勢利導,形成諸侯之間相抗衡,陛下盡可駕馭,豈不更省心?”

屈巫這一番話,用抬舉周定王的方式,勸他打消借用西羌鐵騎駐守洛邑的念頭。堂堂天子,隻要能控製諸侯就行,毋須厲兵秣馬!

周定王點了點頭,說:“諸侯相互製衡,誰也不能一家獨大,這想法不錯。目前有的諸侯國確實發展迅猛。”

屈巫微微勾唇,說:“陛下,目前秦晉交惡,相互之間攻占不休。楚國乘機聯秦抗晉,加之晉國前些日子內亂,國力有所減弱,使得楚國在中原地帶聲望漸起。所以,微臣想去晉國,看看有無可能扭轉晉國目前的劣勢。”

周定王沒想到屈巫會主動提出去晉國,前些日子讓他去晉國平亂,他也不過去殺了屠岸賈就回了,今天的意思是打算在哪裏長住?

趙盾死後,晉國幾個大家族相互之間明爭暗鬥,政權確實不穩。若是能去幫晉成公穩定局勢,晉國憑著沉澱多年的雄厚國力,在中原地帶完全是可以與楚國相抗衡的。

“好,那就委屈愛卿去晉國吧!”周定王的口氣簡直都有些肉麻。

屈巫出了大周王宮,在去水樓暗莊的路上,感覺背後有冷颼颼的光射來。他稍稍側身,又看到了那個像地鼠一樣的人。這已不是第一次了。前年在洛邑酒樓,碰到一胖一瘦兩個蟊賊時,就感覺角落裏有這種光在盯著自己。後來在郢都的一家茶樓,看到了這光來自一個小矮人。

現在可以肯定,一胖一瘦的蟊賊是楚莊王的人,那這小矮人肯定與楚莊王無關了。會是誰派來盯梢自己的?

屈巫走進了水樓,打了個手勢,坐到了樓下一張桌前。水樓的前台弟子明白過來,隻是按普通客人給他上了壺茶。他一邊喝茶一邊朝門外看去,果然,那個小矮人躲躲閃閃地從門口走了過去。屈巫示意一下,兩個弟子走了出去。

三更時分,兩個弟子終於將辛苦跟蹤了一下午的小矮人,抓到了水樓後堂的暗室裏。

“誰派你來盯梢的?”屈巫的目光冰冷,像錐子一樣盯著小矮人,捕捉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燈火搖曳了一下,小矮人慌亂地朝屈巫看去,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哪裏有了破綻,被他發現了,居然還被他的手下抓了來。

“嗯?”屈巫見他不回答,加重了語氣。同時,製止了旁邊弟子的憤怒。

“是、是天子陛下。”小矮人猶豫著說了出來。

屈巫心頭一震。盡管早有疑惑,他的心裏依然不是滋味。七殺門是大周王朝的看家護衛,自己這個門主是不太稱職,但無論如何也不會反了他,弄這麼個人跟在自己的身後,簡直就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