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洌突然舉動,讓趙桓神色微微一怔,他也沒說什麼,無非就是為他斟一杯酒想表達一下對他老爹‘老種經略相公’的敬意,也不至於把你嚇成這樣吧。
趙桓徹底無語,然而折彥質、種洌他們這些號稱‘家軍’將領卻不這麼想,大宋皇帝曆來都是重文輕武,折家軍、種家軍世鎮西北,曆來就有擁兵自重之嫌。
這次金賊二十萬大軍攻破皇城,太上皇北狩,皇帝落難,而他們西北軍卻又沒派一兵一卒前去汴京勤王,皇帝這時候發難,也是情有可原的。
有鑒於此,一直坐著的折彥質也不淡定了。
“啟稟皇上,要說種將軍有罪,末將折家軍同樣有罪,這次勤王不力,實屬強敵環視、上司之令不得妄動,這才導致西軍遲滯不前、耽誤時機,懇請皇上也治末將之罪。”折彥質重重叩首。
趙桓有些好笑,難道他這個落魄皇帝的魅力還這麼大?他也不是一個愚鈍之人,既然無意舉動能夠收到意外效果,何不將計就計給他們來個恩威並施,既可以讓他們感到皇恩浩蕩、又可以讓他們忠心耿耿,豈不兩全其美。
有了想法,趙桓臉色瞬間繃緊起來。
“兩位將軍的確犯有不赦之罪,按律當斬。”
趙桓說翻臉就翻臉,雙眸殺機迸射,尤是‘按律當斬’說的毫不留情,就連坐在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梁興、吳素素都有些失色,趕緊站起身來下跪求情。
“皇上,兩位將軍雖被上司蒙蔽了雙眼,犯有大錯,但念在他們祖上世鎮西北是有功於朝廷的,而且朝廷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還請皇上從輕發落啊!”
梁興出言求情,言外之意就是提醒趙桓如今國事舉步艱難,要以大局位置。
吳素素倒是沒說什麼,不過趙桓看她嘴角一抹諷笑就可以知道,如果真要處死這兩人,恐怕連她都要棄他而去。
趙桓無視他兩人,依然是繃著臉,因為他知道,在自身沒有足夠實力之前,要想成就一番大事,自身就必須要沉得住氣。
“兩位將軍可願伏法。”
趙桓陡然一瞪,星目迸射殺氣暴增,這話問的是很有深意的,如果他們內心隻知有趙構和陝西宣府使,這時候就該反了,如果是忠於他趙桓的,那自然是甘願伏法。
整個氣氛壓抑的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隻有種洌和折彥質兩人內心爭鬥不斷而煎熬踹出的氣,就在趙桓等的不耐煩時,兩人相視一眼,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末將甘願受死。”
“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望皇上勿要牽連我等家小。”
兩人均露出毅然決然的的表情,這不禁讓趙桓鬆了口氣,親自攙扶他們起身,如果旁人細心看,絕對可以看到他背脊裏的冷汗都把漢服浸濕了,這次逼他們表忠心的計謀還是有風險的,稍一不慎,這兩人內心搖擺不定,他這樣逼法,愣是逼反他們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趙桓沒有後悔,就是叫他再來一次他也會這樣做的,與其留著兩個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還不如快刀斬亂麻,這是趙桓絕對不允許的,好在這兩人都對他忠心耿耿,這點是庸置疑的了。
“兩位將軍事出有因,況且朝廷之前對金策略也有失不當,又有梁小哥、素素姑娘為你們求情,朕就容你們戴罪立功,跟著朕重振河山。”
趙桓說的豪氣幹雲,而且給足了梁興、素素兩人麵子,趙恒同樣知道折、種兩人是無辜的,不過為了鞏固權力,需要的權謀和策略還是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