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愛耍這種陰招,這次得罪了吳玠,以後有你好果子吃。”楊政恨鐵不成鋼的臭罵副將,當著這麼多士兵麵絲毫沒有留麵子給他,罵的他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別人不知吳玠的暴脾氣,他楊政太清楚了,此獠連他的老上司曲端都敢手掰手幹架,更別說他這個副將,恐怕離剮刑的日子不遠了。
罵過之後,楊政臉色也平靜了下來,站在關防上凝視著前方,眉宇間掠過一絲迷惘。
打馬回陣的吳玠臉色有些尷尬,早在長安誇下海口說他吳玠隻要往關防下那麼一站,準把他們嚇得出來投降,這下可好,這老臉都丟大了,甚至於他都不敢看曲端一副蔑視嘴臉,將事情來龍去脈跟趙桓說了個遍後,就等著挨罰。
趙桓可沒他想的那麼斤斤計較,聽完吳玠的話,趙桓渾身微微一震,楊政不肯歸附這點趙桓早有預料,讓他震驚的是,趙構竟然派王淵率十萬大軍來攻伐西北,這可真夠下血本的,看來他這是要置我於死地了,抵抗金人沒見他這麼賣力,早起反來確實一等一的好手,趙桓原本平靜的臉上,瞬間陰沉了下來,馬鞭緊攥,拳頭咯咯作響,內心的熊熊之火燃燒起來。
“皇上——王淵大軍壓境,眼下奪取川蜀我們得緩一緩了。”梁興不無擔憂道,素素同樣隨聲附和,秀媚中掠過一絲憂色,瞥見趙桓依然無動於衷,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沒好氣道:“如果不回師,咱們就坐等敵軍踏破東、南兩關,你就繼續做你的落難皇帝吧!”
“放肆——你丫頭片子怎麼跟皇上說話的。”曲端嗬斥道。
“本姑娘說話就是這麼衝的,我看你是想打架吧。”素素清喝一聲,手裏的寶劍已然半邊出鞘。
“都給朕閉嘴,素素姑娘是朕的侍衛,以後誰要對她不敬,就是對朕不敬,朕絕不輕饒。”趙桓不耐煩道,這是要明明白白告訴他們,吳素素是他趙桓內定的人,誰都不許欺負她。
曲端尷尬一笑,心裏恍然如悟,原來是皇帝看中的女人,怪不得能有此殊榮,想通之後,曲端趕緊賠禮道:“素素姑娘莫怪,曲某乃一介粗人,剛才的話,你莫要往心裏去,曲某向你道歉了。”
說完,曲端還真作了一個揖,態度之誠懇,就連一旁偷偷暗自發笑的吳玠都產生了些異色,這曲老鬼,今天抽哪門子風,這誠懇態度恐怕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向人道歉吧!吳玠暗自稱奇。
眼見素素氣色稍緩,趙桓這才向曲端、吳玠兩人問道:“曲將軍、吳將軍,你們兩人說說吧,眼下是進還是退。”
曲、吳兩人相覷一眼,都覺得眼下困境非常棘手,前有散關擋道,後又王淵十萬大軍叩關。退回去又要麵對糧草困境,不退得話或許還有一絲轉機,身為老資格的曲端道:“眼下也沒什麼好的良策,王淵十萬大軍遠來疲憊,後續輜重肯定跟不上,想要短時間拿下東、南兩關是不可能的,末將建議先留在散關等幾天,或許有什麼轉機也說不定。”
“置之死地而後生,末將讚同。”
吳玠的建議出奇的讓人意外,禁不住讓人還以為這兩冤家握手言和了呢,就連趙桓都有些暗自腹笑。曲、吳兩人的想法跟他不謀而合,他同樣傾向繼續南進,真要無功返回長安,恐怕威信都得一落千丈,這是趙桓決不允許的。
既然決定留下靜觀其變後,趙桓便吩咐後退五裏安營紮寨,同時派人快馬傳訊給李綱,讓他們防備來犯之敵,正要掉轉馬頭時,忽然一陣‘沙沙’流水聲吸引了他的注意,趙桓稱奇的掃視兩邊懸崖峭壁,水聲聽起來是從峭壁密林裏傳來的,他禁不住問道:“這秦嶺山水是流經哪裏的?蜀軍士兵是不是也喝山上流下來的水?”
“流經秦嶺山腳下的薑水河畔,陳倉寶雞縣的百姓都喝山上流下來的水,蜀軍也不例外。”曲端不假思索的回答,目光落在趙桓身上,眉宇間掠過一絲奇色,似乎領悟到了些東西。
“朕有辦法了,散關蜀軍彈指可滅。”趙桓精光閃爍,一臉的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