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感覺有人在摸她的頭發,太過於真實而又變得虛幻,她想她一定是產生錯覺了。
恍惚間她夢到在東荒之地的時候,他也總喜歡笑著摸她的發。
當年墨卿是她在竹屋後山發現的,當時他渾身是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她把他背回了竹屋,為他療傷。
他傷得很重,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隻能在床上靜養,休養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正常下地行走。
她本是一介凡人,與母親相依為命,後來母親因病去世,她就一個人住在了這裏。她也不覺得寂寞,在竹屋旁種了一片花田,每日裏侍候一下,日子過得甚是悠閑。
養傷期間他們漸漸暗生情愫,過了一段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幸福時光。
墨卿喜歡撫琴。每日悠閑的時間裏他總是會在竹屋旁的海棠花樹下為她彈奏。
雪白的花瓣隨風飄落在少年的發間,少年著一白色錦繡華服盤坐於石凳上,麵前擺著一架古琴,他輕撫古琴,縹緲之音,不絕於耳。這樣的情景,存在於她的內心深處,形成一個優美的片段。
那時候的他,總愛抱著她,在她耳邊呢喃:“小九。”
隻因她是九月出生,所以她母親給她取了個小名,叫小九。
後來,他帶她回到九重天,她才知他是天庭的下任繼承人,墨卿帝君。
當日是到東荒之地采集一味重要藥引,卻不想恰好趕上天劫。曆劫之後重傷昏迷被她救起。
她醒來時天已大亮。
今日便要離開了。
阿念進來服侍她穿衣。
“阿念,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了,你去給我做吧。”她找了個理由支開阿念。
待阿念退下後,她就匆匆出了緋煙宮。
她要去誅仙台前,與一個人回合。
等她趕到時卻不見那人蹤影,待她反應不對勁時已遭人暗算。
“隻能怪你命不好,妨礙了我主子的道。”那人說。
我果然愚笨。
那人叫逍遙,一月之前他們開始認識。他說他能帶她回東荒之地,她也就信了。
真是可悲。
“所以你還是去死吧!”
聽到阿念說她失蹤後匆匆趕來的墨卿帝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墜下了誅仙台。
“不!”墨卿絕望地呐喊,伸手想抓住,卻已太晚。
誅仙台,神仙跳下誅的隻是神仙的修為和仙骨,而凡人跳下,隻會落得個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墨卿,愛上你太痛苦,有來世,我不想再愛上你了。
誅仙台的戾氣不斷地侵蝕著她,傷得她體無完膚,在她快消失的時候,恍惚間聽到有人歎息地說了聲說:“Y頭。”
是錯覺嗎,為何如此真實。
浮浮沉沉間她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遙遠的夢,夢中無盡地訴說著一個女孩的經曆,是那麼的熟悉真實,就像自己經曆過似的。
她終究還是憶起了她的前塵往事。
她本是遠古上神,就連天帝見到她也要客客氣氣地喊聲雲瑤上神。
三萬年,上古四大凶獸中的饕餮(tāotiè)和檮杌不知何故暴怒,弄得人間民不聊生。
雲瑤上神助力父神封印它們。
那場大戰中父神隕落,雲瑤重傷。
父神的隕落,讓雲瑤甚感悲傷。
雲瑤重傷傷好後決定封印自己的神力,投胎進人間進行曆練。
父神曾預言雲瑤會經曆一次情劫。度過了神力將會更上一個台階。
這一世,墨卿帝君就是她的情劫。
“Y頭,醒了”她醒來後,看到的,就是蒼梧拿著個酒壺在喝酒。
蒼梧本體是棵老得不能再老的梧桐樹。
至於他多少歲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阿爹是隻金色鳳凰,所謂鳳棲梧,說的就是每隻鳳凰出門曆練都會找棵梧桐樹歇息。阿爹幼年出門曆練,就曾棲在他枝幹上,至此,他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蒼梧化為人形卻一點也不顯老,唇紅齒白,整個白麵書生模樣。最愛幹的卻是喝酒。
“蒼梧叔叔。”她乖乖問候一聲。
“你的修為因誅仙台的戾氣有所損傷,你需要沉眠進行修複。”
“嗯,好。”
“待你傷好後,你且回去看看你阿爹阿娘,他們怪想你的,你阿爹每回過來都在我身邊念叨你。”蒼梧又喝了口酒,抿了抿唇,打了個酒嗝,接著說:“你就安心在我這修養就好。”
她連忙應下。
在沉眠之前,她封印了自己和墨卿帝君發生的所有事情。
此後,世間再無小九,隻有雲瑤。
那場風花雪月般的愛情,隻是一場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