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文景神色複雜的盯著我,拉著我的手,許久才說,“小沫,我沒有事。”
“之前你不是被團扇裏的女人給抓走了嗎,還是黑蛇妖讓我進去找你的!”我立即坐了起來,發現腦袋暈暈沉沉,要不是陸離扶著我,我準得倒下去。
黑蛇妖坐在一旁涼涼的道,“我可不會指使你去救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我會救,輪不到你插手。”
我瞅了瞅黑蛇妖,又瞅了瞅鬱文景,總覺得我似乎是在夢裏。夢醒了,鬱文景還被畫堂禁錮在身體裏,我依舊在畫堂的記憶裏。
“你已經從夢裏醒來了。”陸離沉聲說,臉上的擔憂沒有隱藏,這張臉像極了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畫師。
“那是我的夢?”我疑惑的看著陸離,伸手掐了掐他的手臂,那觸感很真實,我的手也沒有霧化,似乎真的可以證明我現在已經回到了人類的世界。
鬱文景衝著我點了點頭,弱弱的說,“陸離說你被團扇裏的東西迷住了,你已經睡了三天兩夜,陸離急瘋了。如果你還不醒來,陸離都已經準備闖進去救你了。”
心情複雜的看了看陸離,又看了看鬱文景,雖然陸離和黑蛇妖有可能說謊,但是鬱文景絕對不可能騙我。
“那把團扇呢?”我突然想起了那柄團扇,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坐在遠處的黑蛇妖立即扔了過來,在半空中被陸離一把抓住,我死死的盯著團扇上的女人,那個女人的臉已經徹底的轉了過來。
畫堂,團扇裏的女人就是畫堂!
我哆嗦著往身後挪了挪,陸離立即將團扇拿開,低聲道,“小沫……”
“所以小景一直都沒有受傷,你也沒有來拿過團扇?”我盯著陸離問,陸離緩緩的搖了搖頭,“團扇我帶走了,隻是趁我不備,它自己逃了回來。我發覺後立即就來找你,而你已經躺在門口不省人事。”
難道我看到的黑蛇妖和小景都是假的?全都是團扇裏的女人製造出來的幻境?如果是幻境,那畫堂讓我看到的那些究竟是真還是假?
既然出現在我身邊的黑蛇妖和鬱文景是假的,那麼是不是現在他們也是假的?
我懷疑的打量著他們每一個人,仔細的盯著每一個人的表情,想要在他們身上發現一點什麼異常之處。
“我們是真的。”
陸離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出聲提醒,“在你麵前的我們是真的,你之前看到的黑蛇妖和鬱文景隻是你的幻象,如今是真的醒了。”
看著鬱文景平安無事,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髒終於能落下來了,心裏緊繃的弦突然就斷了,眼淚止不住的就掉下來。在那個幻境裏,好吃好喝的供著我,並沒有受委屈,可是現在看到平安無事的鬱文景,眼淚就控製不住了。
“小沫,你別哭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鬱文景湊到我跟前關心的問,我隻知道使勁的搖頭,其他任何話都說不出。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幻想出來的,鬱文景沒有受傷,這就很好了。
黑蛇妖帶著鬱文景離開以後,陸離一直陪著我,見我情緒慢慢平複,才低聲問道,“還難過嗎?”
我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陸離,你會畫畫嗎?”
陸離輕歎一聲,坐到我身邊來,摸了摸我的頭說,“你看到的畫師是我的樣子?”
“嗯。”我趕緊點頭,“一模一樣,他將畫堂的靈魂從身體裏抽了出來,壓在了這柄團扇裏,所以團扇裏的畫才這麼富有靈氣,栩栩如生。”
“我的真身是進不了幻境,隻能通過那樣的方法將你拉出來。”
我抬頭茫然的看著陸離,陸離輕笑,“你沒有變過,我很欣慰。”
欣慰,真不知道你在欣慰什麼!
“團扇裏的冤魂都已經送往冥界,你不會再被拉進去。”
“我隻看到團扇是如何製成的,至於到底怎麼害人,怎麼流傳到現在,我不知道。”
陸離沉默了片刻才說,“你若是男人,她便會將你拉入到團扇中,吸盡精氣而亡。但你並不是男人,身體裏還有我的血脈,所以並不能傷害你。加上她已經被你反噬,你順利的進入到她的記憶裏。或許是你心善,並沒有幫助那些人殘害她,故而沒有對你下手。”
“記憶裏我沒有看到怨鬼的痕跡。”
“如若我不去救你,你會永生永世被困在那個記憶裏,你醒不過來。縱然你明白在那場幻境裏自己是什麼樣的處境,但為了鬱文景,你會一直留在那裏。”陸離的眼神黯淡下去,直愣愣的盯著我,“在幻境裏,你心裏隻有鬱文景,沒有我也沒有我們的孩子。小沫,有時候你的行為讓我不得不懷疑,在你的心裏,我和我們的孩子都沒有你那些朋友來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