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撲通一聲響,柳思健和馮玲兒同時掉在地上。
從不知道多高的空中摔下,柳思健和馮玲兒都想,這回大概是沒命了。
可是,本來就沒命了嘛,身體都被敵人用刀捅死了,如今就隻剩下魂兒,還怕什麼?
是啊,如此想著,便站起身來。
柳思健想的是很好,自己站起來,而馮玲兒還沒有,於是他就走上去,拉她起來。
這不僅是一個男人該做的,而且還會讓他很有成就感。
然而,馮玲兒卻起來了,而且比柳思健起得還快了那麼一點點。
這還是因為馮玲兒沒有適應,不然,她會起得更快,而且會反過來拉柳思健起身了!
畢竟,馮玲兒是習武之人,雖是一介女流,論反應速度,論身體素質,都要強過柳思健許多。
地是硬的,跟尋常土地沒有區別,可是柳思健和馮玲兒卻沒摔疼,真的,一點不疼。
撲通的一聲響,似乎隻是那麼一響,再沒別的意義。
柳思健和馮玲兒都沒把這個放在心上,因為,都已經成了鬼了,摔不痛,應該是正常的。
人之所以會痛,是因為有身體在,如今身體都已經沒有了,痛不痛的,哪裏還會有這種知覺?
柳思健朝周圍望了一眼,發現有亮光。當然得有亮光,否則,還在空中,被那黑白無常拉著飛行時,他是不會看到它的,盡管那時,它微小得如一顆星。
可是,這光,不是日光,不是月光,不是燭光,也不是火光,是什麼光,不知道,它像隻是一種亮的存在。
它與別的光都不同,它是白的,而且是那種慘白。正因如此,雖然你能借助它看清楚周圍的一切,但你卻不會有任何的欣喜,你反而會感到莫名的焦躁,甚至是恐懼。
它像是掛在空中,像是嵌在地上,又像是無處不在——就像是一個慘白色臉的人,無時無刻不跟著你,想想那種感覺吧?!
這裏是什麼地方?
無論是柳思健,還是馮玲兒,都不能不問這樣一個問題。
可是,答案是明擺著的,這裏是枉死城,在黃泉路上,黑白無常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柳大哥,我有點怕!”馮玲兒畢竟是女兒家,她說著話,靠到柳思健的身邊來。
豈止是馮玲兒,柳思健也是怕的,隻是他更加明白,單隻是怕沒有用處。
人呢,怎麼不見?不隻是人,連隻鳥兒或是別的什麼小動物也沒有!
死寂一片,絕對可以如此說的,慘白的光,再加上這死寂,別說是柳思健,別說是馮玲兒,換了誰,都是不能不怕的,而且會怕得受不了。
“看看有沒有人家!”柳思健終於做出了決定,輕聲跟馮玲兒說著,便拉了她的手,往前走。
方向是辨別不出來的,四麵全是慘白一片,連個參照物都沒有,怎麼辨別?!
但是可以朝前走,認定一個方向,一直走。
然而,還沒走出幾步,隻聽見有聲音叫了起來:“頭兒,找到了,新扔下的在這裏。”這叫聲尖利如同猿猴怒嘯。
聽得柳思健和馮玲兒頭皮直發麻,但這是人在說話,說得都是人話,怎麼會不是人?
柳思健和馮玲兒心中大喜,暗暗感歎:“可算是來了人了!”
於是,就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
但這一望不當緊,差點沒把柳思健和馮玲兒嚇昏過去,因為看到了人不假,可是這群所謂的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怪物。
為首的兩個,一個是人身牛首;一個是人身馬臉。柳思健和馮玲兒頓時想到了“牛頭滿麵”,原來這也是真實存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