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董芳的濃妝妹嘴巴一扁,不再說話,不過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很受委屈似的。
孫興看了看全場的女孩子,都一句話不說,跟剛進來時候的朝氣模樣相差太遠。
或許因為這樣,孫興終於在群花之中,找到了一棵草,沒錯,就是一個男的,他劉海遮了半邊臉,臉型尖瘦,眼袋有些浮腫,看起來人有些陰暗,但是眼睛中的神色卻告訴別人,這個男孩子,有著故事。
通過教壇上的座位表,孫興知道了這個毫無存在感的男生叫許俊。
許俊坐在第一排的最後麵,靠近班級後門,他常常瞄著門外,一副想翹課的神態,給人一種孤零零但又有點不良少年的感覺。
孫興沒有再跟歐陽薰說話,而是走到許俊座位旁,輕輕敲了敲桌子,笑道:“許俊,想什麼呢?”
許俊滿臉錯愕地與孫興對視片刻,然後又無精打采的依靠在牆邊上,並未回話。
孫興皺了皺眉,看向周圍,周圍的人也都閉上了嘴巴,忽然間,全場安靜了下來。
頓了頓,孫興與董芳眼神稍稍對接了一下,後者張大嘴巴,但看了看遊靜雪之後,又把嘴巴閉上。
孫興歎了口氣,然後道:“我知道大家還不能完全相信我,但是沒關係,電話我已經寫了出來,隨時可以找我,我一言九鼎,決不食言。”
說著,孫興回頭看了許俊一眼。
許俊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道:“看來不管年齡大小,當了老師,就喜歡說這種官場話。”
“什麼意思?”孫興微微一笑,並不為許俊的無禮而生氣,對於他來說,能說話,就是能夠了解這些人。
“沒什麼意思,咱們年級就差不多大,說不準咱們比你還大,就別端起一副教師架子了。”許俊陰冷一笑,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孫興也不在意,而是笑著說:“學無先後,達者為師。你若不服,文鬥武鬥,我都可以奉陪到底,我輸了,當場拜你為師。”
砰!
許俊一拍座椅就站了起來,突然間就舉拳打向孫興。
“太差了。”孫興伸手一檔,手掌猛地一摁,許俊就像扯線木偶那樣任其操控,不消3秒鍾,後者完全被製服,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一動也不能動。
“你放開!你敢打學生?我去投訴你!”許俊掙紮無果,隻能不斷的叫喊著,原本陰冷的臉色也因為掙紮多了幾分潮紅。
孫興無視許俊的掙紮,道:“如果我真要動手,你根本連起來的資格都沒有,武鬥你根本不配當我的對手,至於文鬥,琴棋書畫隨你挑。”
“孫老師,你不要太過分了!”歐陽薰再也坐不住了,砰地一聲跳了起來,俏臉洋溢著怒火,胸脯也是上下起伏著。
“男人說話,女人閉嘴!我現在,是以男人的身份,跟同樣是男人的身份和許俊對話,你如果來幫他,就是侮辱了他!”孫興怒目一瞪,神情冷肅。
歐陽薰一愣,想要邁出的腳步始終沒有邁出去,她被孫興震懾住了,不管是在氣勢上,還是話語內容上。
是啊,如果她現在上去了,許俊那僅有的尊嚴也都沒有了,要是在校園之中就沒了尊嚴,將來出了社會怎麼辦?豈不是螻蟻都不如嗎?
作為班級大姐頭,歐陽薰想的東西比人多,正因為想到這些,她停下了腳步,至於其他人,就更加不會動了。
孫興微微一笑,盯著許俊,冷聲道:“作為班級裏麵的唯一一個男人,你就不能爭氣一點嗎?你就這麼沒用嗎?”
孫興在逼迫許俊,他知道,隻有這樣,許俊才有可能將掩埋在心裏麵的話給爆發出來,隻要有一個人爆發出來,其餘的人也都會爆出來。
這是羊群效應。
其實,早在孫興進來的時候,就察覺到氛圍的不對,以他觀察入微的本領,自然能發覺,所以從他進來的那一刻,就要解決這些人的心病,將這個所謂的問題少女班給撥亂反正。
果然,孫興的話太刺耳,許俊再也忍不住了,狠聲道:“你們這些老師,就會擺出這種冠冕堂皇的模樣,說的時候威風凜凜,出事的時候就懂得把人往死裏推!”
“這是怎麼回事?”孫興見有戲,立即追問道。
“兩年前,有一個老師也是跟你一樣,裝模作樣的本領真是一絕,結果,他害死了我們一個同學!結果是怎樣?他不過被辭退罷了,校方也動用政治力量將整件事給遮掩了!”
許俊越說越激動,青筋暴起,桌麵都快被他的手指給刮破,他喘了口氣,又道:“你知道阿正死的時候幾歲嗎?18歲!他才18歲而已!就因為信錯了那個狗雜種!”
孫興放開了鉗製許俊的手,沉默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學校居然還有這麼肮髒的事情,老師害死了學生,不了了之不說,還動用政治手段將事實給徹底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