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位於江西貴溪,東漢張道陵在此煉丹,丹成而龍虎現因此而得名。龍山就是一個道教的王國,其中為尊者就是天師府。天師府的掌教天師必然是姓張到了這一代已經是第四十八代。天師府掌教是張彥羽頁,陶仲文乃是外姓人天師是嘉靖的封號。陶仲文天資出眾有其過人之處,這一日正在西苑的丹房之中煉丹。這爐丹並不是進獻給嘉靖的,所以並不是很重要。看爐投茯苓仙芝,調陰陽伏龍虎這些事都交給了自己的弟子。
盤膝坐在不遠處的高台上,陶仲文身上穿著金色的天師府這是嘉靖特賜的,頭上一頂九葉道冠,烏亮須發整張臉的皮膚都紅亮細膩,道骨仙風,閉著眼睛呼吸綿長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神遊天外。
突然陶天師張開了眼睛,眼睛明亮有神又手捏訣左手掐算。然後匆匆走出了丹房,吩咐跟出來的童子備轎欽天監。童子不明白今天為什麼天師突然要去欽天監,隻得去值班房吩咐太監備轎。皇宮裏是沒有轎子的所謂的轎子就是輦。上了半腰步輦,幾個長大人高馬大的太監就抬著趕去欽天監了。
到了欽天監,四個太監已經累的汗流浹背。道童不用吩咐就給那四個太監每人塞了一張麵值白銀五十兩的錢票。陶天師跨下步輦,趕去天壇。星朗無月,這種天氣最適合觀星望氣。陶天師一股氣登上天壇也不見他氣喘,望向天空然後目光開始往西麵移動。最後停在了景山方向,景山乃是禦園。邊上就隻有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就是自己的府邸,麵露疑惑掐指也算不個所以然。
立馬下了天壇打發了抬輦太監回宮,童子從欽天監喊來趕馬的師傅去景山陶府。當陶仲文回到自己府邸的時候,邵子羽早已經離開多時了。
陶仲文突然半夜回府,一到家就問管家有沒有客人來過?管家被問地莫名其妙,大晚上的哪有客人來拜訪就是大少爺也還沒回來。竟然沒人來過,這就奇怪了他五歲入觀八歲隨師傅學觀星望氣之術,應該不會看錯。既然回來了,陶仲文就不打算回西苑了,有一幫徒弟看著也出不了差錯。
回到後院,見到書房裏的燭火還亮著。本想回房休息的陶仲文止步走向了書房,推門走了進去。見到陶茜熙坐在書桌後麵翻看著《金丹要略》,笑著點了點頭:“茜熙還在查經書?”
“爹爹,你怎麼回來了不是明天回家嗎?”說著話陶茜熙放下書走到了陶仲文的身邊請安。
看著乖巧女兒的陶仲文眼角忽然見到黃花梨的書桌一個角竟然沒了:“茜熙家裏是不是來過什麼人?”
陶茜熙笑道:“爹爹不是神仙,能掐會算你算算是誰?”
陶仲文去摸了摸少了一角的書桌:“爹爹哪裏是神仙?不過一個臭道士罷了,怎麼算的出來?茜熙給爹地說說是什麼人來過。”
陶茜熙本來就想等陶仲文明天回來把事情告訴他,讓他幫忙跟那些太監求個請把鐵柱給放了。現在見懂啊自己父親問起自然求之不得馬上接口道:“晚間女兒因為困惑……”把邵子羽求情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隻是把自己讓邵子羽答應自己一個條件的事情隱瞞了。
陶仲文做在太師椅上聽著陶茜熙的講述,從一開始的皺起眉頭到最後的一臉平靜。最後看了一眼陶茜熙道:“這小子沒把你怎麼著吧?”
陶茜熙見父親這麼說,臉上一紅嬌嗔道:“父親就往壞處想。”
陶仲文哈哈一笑:“你說讓他等消息,那你明天讓人傳話喚他過來,爹要見他一見。”
陶茜熙點頭稱是,隨後就被陶仲文趕出了書房,說女兒家家就別學調鉛煉汞了,省的跟你三師姑一樣。陶茜熙雖然嬌嗔著不一,不過還是乖巧的出了書房。當想到父親說得話,臉突然就紅了。
陶仲文拿起陶茜熙放在書桌上的《金丹要略》合上書頁,放在了書架上。坐在椅子上閉目的,陶仲文想到了自己的師兄邵元節。是邵元節將他推薦給了當今聖上。邵元節修道一生,卻無緣仙道嘉靖十八年就在上清宮坐化飛升。坐化飛升說得好聽罷了,隻有陶仲文知道邵元節已經身死道消。
自東晉以後就無真仙人了,這是陶仲文查過無數道教典籍後得出的結論。天地間的靈氣也日漸稀薄,靈芝瑤草五百年以上都已難尋,因此連呂祖這樣的大真人都已經難以見到了……
回到客棧邵子羽和衣躺在床上,透過被木棍支起的窗戶望向天空的星鬥,也不知道父母在另一個世界了裏過得好不好。
天亮了,邵子羽喊來小二叫他送些早飯過來,就不打算出門了。他要等陶茜熙的人。洗漱好,小二將十幾個肉包,一大碗麵條還有兩斤牛肉放下後就出門了。邵子羽將桌上的食物席卷一空後,對於自己飯桶這個事實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門被敲響了。
“請問邵公子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