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如流水,很快便到了三日之期,陳掌櫃一大早就來到了糧油坊。
“原來是陳掌櫃呀!我們掌櫃的不在,你若是有事的話,還是先回去吧。”新來的那個店小二看著陳掌櫃陰沉的顏色,為難地說道。
“無妨,容我等上一等。”陳掌櫃坐在桌旁,抿了口茶,輕聲說道。不知都為什麼,他的心中出現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掌櫃的剛走,估摸著不到天黑,應該不會回來。”店小二摸著腦袋,肯定地說道。
“沒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陳掌櫃麵無表情地說道,心情失落到了極點。
店小兒並沒有說話,自顧自地開始忙別的事情去了。陳掌櫃頓時感到百般無聊,眼皮子也漸漸地耷拉下來。正當他快要進去夢鄉的時候,那個所謂的掌櫃的終於回到了糧油坊。
“掌櫃的,這是原先的陳掌櫃。”店小二附在自家老板的麵前,小聲嘀咕道。
“陳掌的?我可不認識什麼陳掌櫃,馬掌櫃的。看他那副窮酸的樣子,估計是那個窮鄉僻桑出來的秀才。給他兩個銅板打發他走就是了,若是驚擾了顧客,看老子怎麼收拾你。”那個掌櫃的頭也沒抬地說道,緊接著便去了樓上。
“滾滾滾。我們掌櫃的從來沒有見過你。看你長得一臉秀氣,沒想到竟是個坑蒙拐騙之徒。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店小二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陳掌櫃推出門外,目光裏盡是不屑之情。
陳掌櫃現在雖落魄,可從來受過如此的怨氣,心中隱藏的那股怒火一下子就冒了上來,但考慮到有求於人,又強行地按壓下去。
“小兒哥,這是怎麼回事?”陳掌櫃露出個牽強的笑容,柔聲詢問道。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天算我倒黴,攤上你這麼個榆木疙瘩。”店小兒捏著嗓子輕咳了聲,接著又說道:“從來沒有看過你這種人,和我們掌櫃的素不相識,還這麼眼巴巴地送上門來。”
“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你們掌櫃的呢?我要見他。”話剛說完,陳掌櫃便玩命般地向裏麵衝去。
“你這種人,老子可見多了。不就是想要點錢嘛,給你。”店小二扯住陳掌櫃的衣袖說道,漫不經心地將枚銅錢丟在了地上。
士可殺不可辱,陳掌櫃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窩囊氣,撿起那枚銅錢,用盡全身的力氣向裏麵拋去。
緊接著便傳來殺豬般的咆哮聲,陳掌櫃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聲音的源頭便走了過來。
店小二見到這樣的情景,先是一驚,立刻便反應了過來,朝陳掌櫃怒吼道:“我說你這個叫花子,怎麼什麼事都不懂。我們掌櫃的人好心善,給枚銅錢那是看得起你。你倒好,恩將仇報,真是良心被狗給吃了。”
“和他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直接將人送到官府,我看他還能不能這麼囂張。”那個掌櫃的按住腦門,又羞又急道。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陳掌櫃這下算領會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陳掌櫃急忙撿起地上的那個假發,慌裏慌張地扣了上去,整張臉也變得通紅無比。
倒是挺有眼色,人不像別的叫花子那樣邋裏邋遢,模樣長得還算說的過去,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算賬。想到這裏,那個掌櫃的心裏的怒火消失了不少。
“事情是這樣的,我本是這件店鋪的老板。”說到這裏,陳掌櫃將手上的那張紙條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說了個大概。
那個掌櫃的並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走上樓,將房間裏的房契全都拿了出來。
“這個我也有,你看。”陳掌櫃將懷中的房契拿出,急不可耐地說道。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兩張房契幾乎一模一樣。若不是其中有一張手印比較模糊,陳掌櫃差點認為兩張都是真的房契。
那個掌櫃的差點沒有氣暈過去,顯然是知道了是自己理虧在先。可若是讓他將店鋪拱手相讓,確實是做不到。於是便沉思了良久,找個理由將陳掌櫃手中的房契給騙了過去。
“你這是幹什麼?”陳掌櫃看著手中拿張掉了包的房契,滿臉不解道。
“做人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盡幹這種受人唾棄的缺德之事呢?”那個掌櫃的搖搖頭,失望地說道。
陳掌櫃好歹也是個生意人,若是再看不出裏麵的門道,那他還不如撞牆而死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