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逍遙子,月琳琅握著解藥,總算鬆了一口氣。她一回身,正撞上蕭凱旋邪魅的眼神。他的眸光仿佛在說:本王把該做事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我……”她頓了頓道,“這就去虎林,給饕餮洗澡。”說罷,轉身邁開大步。
“慢著!”這聲音顯然是不依不饒的。
“呃……”她腳下一停,感覺身後的腳步跟了上來。
“先陪本王用飯。”
月琳琅顯然不會拒絕他,因為午飯幾乎沒怎麼吃,她的五髒廟早就在抗議了,隻是急於查清毒藥的事,一直分著心思。眼下被蕭凱旋一提醒,她頓時覺得胃裏空空如也。
月琳琅在飯桌上橫掃千軍,一方麵是餓了,另一方麵是投其所好。既然蕭凱旋今日如此給力,她也便賣力地裝一回餓死鬼投胎,讓他開心一下。果然,他很受用,雖然眼底透著厭棄的神色,但心裏卻劈裏啪啦地樂開了花。
“攝政王,琳琅改日要去給母親送解藥,還要把毒手揪出來!”月琳琅一手拿著烤鴨卷餅,一手拿著燒雞腿,左右開弓,“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
“不是本王不幫你,是怕你還不起……喂,你……”
月琳琅撇下雞腿和烤鴨,兩隻油光鋥亮的“魔爪”直向蕭凱旋的手臂伸過去。他這身藏青色的袍子似乎是新做的,此前一直未見穿過。
“把手拿開!月琳琅,不準弄髒本王的衣服!”蕭凱旋斜著身子,把臉一沉,獅子吼道,“本王答應你便是!”
月琳琅收回逼近蕭凱旋的雙手,見自己右手食指上還粘著一絲雞肉,笑嘻嘻地說罷“多謝攝政王”之後,便吮了吮那指頭。
蕭凱旋嫌惡地瞪眼道:“走走走!回你的明月軒去!”
“不是要給饕餮沐浴嗎?”
“改日。”他言罷便起身離開了上林苑。
蕭凱旋今日心情大好,奪了蕭凱清的兵權也算有月琳琅一份功勞,因而對月琳琅格外寬容。上午想找太後聊的事,他等不及明日再講,盡管已是黃昏時分,他也要入宮找太後“議政”去。以攝政王之尊,入宮就是隨時可以發生的事。
去往福寧宮的路上,他的眼前還會偶爾晃出兩隻油膩膩的爪子,一想起月琳琅那又滑稽又惡心人的場麵,他便哭笑不得。不過,他更樂於想起的是太後的芳華絕代,這讓他的腳步格外輕快。
皇上正與太後在福寧宮用膳,蕭凱旋的到來讓皇上提起一絲警覺。
太後察覺到皇上的情緒,急忙解釋道:“是哀家宣攝政王入宮的,景王的腿怕是廢了,哀家唯恐軍務上的更替會引起騷動,因而宣攝政王來詳談此事。最好能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安撫軍心,也能照顧好景王的情緒。”
蕭凱旋冷眼望著太後,見她編謊話編得如此鎮定、圓滿,他也沒什麼更好的解釋,隻是順著太後的話應承了皇上。
皇上放下碗筷,表情略顯嚴肅,“這樣重要的事,母後怎麼不提前對朕講明?”
“攝政王威望甚高,且足智多謀,此事由他出麵打理會比較妥當。因此,哀家想先同他商議,等商議好了,自然會給皇上一個成熟的提議。皇上近日習字習得辛苦,哀家不想打擾了皇上的進度。”
“可是,朕想要母後的陪伴!”皇上兩手緊緊地抓著太後,朝蕭凱旋看過去,滿目都是提防。
“皇上既然登基為王,便不再同七八歲的孩童一樣可以不停地依賴母親。先皇早逝,吾皇隻能迅速成長,像個成人一樣獨立,這才是我大蕭之福。”蕭凱旋在一旁勸解道。
“那朕這就去練字了,你們商議吧!”皇上起身,走到蕭凱旋身邊,忽而仰起頭,稍顯稚嫩的眉宇竟也可以怒氣逼人。
蕭凱旋的臉色亦不好看,聲音淡淡道:“恭送皇上。”
這樣尷尬的場麵讓太後看得心驚肉跳,皇上走了許久,她才緩過神來。
“你這麼急著入宮是做什麼呢?”她問得十分揪心。
“想你。”他答得非常隨意。
“哀家在跟你說正經事!”太後秀眉微蹙,歎道,“好吧,你來得正好。哀家正想問問你,早朝上突然奪了景王的兵權,也不提前知會哀家一聲,現在你要給哀家一個合理的解釋。”